第30章 30,共处(狐狸小狗三合一)
清了清嗓子, 赵曦玉决定在真的挨揍之前积极自救:“那个,时候不早了,要不我打车回家好了, 麻烦慕先生跟莫寻姐姐说说, 不用下来送我了。”
正要走人, 慕邵凡突然叫住他:“赵二公子。”
赵曦玉背影僵在那:“……慕先生, 还有事吗?”
“路上小心。”
赵曦玉笑得比哭还难看:“……谢谢。”
慕邵凡依然没动。
倒不是因为真的生气了, 他哪有资格生廖筠的气, 只是演给赵曦玉看,让这胆小的家夥别太放肆。等莫寻下来, 把赵曦玉的话转达, 他终于回家。
客厅里,张洵正迎面抱着喝醉的廖筠哄睡,像哄孩子似的边走边拍, 嘴里的好话腻腻歪歪的就没停过。
她醉得不想洗澡,又嫌身上脏,不想去卧室,只能在张洵怀里打盹, 看起来倒是挺惬意。
张洵见慕邵凡进门, 正好抱着廖筠在沙发落座, 不善地掀起眼皮,一副看戏的样子:“回来挺快,上次你跟赵二见面,剑拔弩张,还以为这次你不会放过他。”
慕邵凡收回目光, 心想,你要是知道廖筠主动亲了赵曦玉, 不知道能不能把肺气炸了,就不信赵曦玉不会把这事拿来跟你说。
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他去书柜拿起没看完的书,坐在他们对面:“廖筠工作那么辛苦,喜欢喝酒,找男人消遣一下,都很正常。我应该体谅,而不是惹事。”
张洵不屑:“装什么,你要有这种觉悟,还会来挑衅我?”
慕邵凡翻开书页,淡然若之:“你自找的。”
自从他们俩白天打完架,把话说开,撕破脸皮,这劲儿就好像较不完了,也不装了,谁也不给谁好脸看。
不过张洵才不会吃这种亏,摸摸怀里的廖筠,轻蹭她耳畔:“要看书,滚回你自己的狗窝去,我们今晚要睡在这里。”
慕邵凡擡眼,果不其然正好撞见张洵故意在亲她,眸光一颤,垂下眸子:“我在哪里,不关你事。”
“你还真是条狗啊,竟然有围观主人睡觉的癖好,”张洵嘲讽完,把廖筠往里拢了一下,“我先带她去洗漱,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自觉滚了。”
手臂在她腰侧用力,张洵正要把人抱起来,廖筠却突然颤抖着缩了一下,眉头一皱,哼哼唧唧。张洵顿时紧张得不敢再乱动,放轻了声音问她:“怎么了宝宝?不舒服?”
廖筠把脸埋在张洵怀里,并没有睡醒,只是从嗓子眼里无意识地哼哼“疼”。
本以为张洵又在故意找茬的慕邵凡把书一扔,着急地绕过茶几走过来,蹲在廖筠身边查看情况:“是不是受伤了?”
张洵这会儿也不管那么多了,侧过身,搂着她,把她放在沙发上,改成斜抱的姿丨势,跟慕邵凡一起,把她前后上下露在外面的皮肤快速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裙子也很完好:“宝宝你哪里疼啊?”
廖筠睡得正香呢,自然没法回答。
慕邵凡回想了一遍张洵刚才抱她的动作,一把撩起了她的裙摆,层层往上卷,目光从大腿上跃,在她的后腰侧分明有两道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在这,”慕邵凡皱眉,指丨腹轻抚过伤痕,“不像是被打的,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白皙的肌肤,衬得这痕迹有些夸张得可怕,幸好没破皮。
张洵心头一跳,顿时就来了火:“操,赵曦玉这个狗东西,带她去干什么了……”擡眼看向慕邵凡也没好气,“你刚才揍他没?你不会冲我来劲,把那个死绿茶当同类了吧?他可是骆炀的人,是骆炀派来勾引她的贱货!你别告诉我你分不清轻重好坏。”
廖筠不满地动了动,嘟囔:“好冷。”
张洵连忙在她的背后轻轻拍打着安抚她,命令慕邵凡:“把裙摆放下!”
“你小点声,”慕邵凡放下她的裙摆,起身坐在沙发上,从她背后伸出手,“我来扶着,你去拿药。”
张洵脸色阴沈,不肯把人交出去:“你怎么不去?命令我?下楼一趟脑子灌风了?”
慕邵凡执意伸着胳膊:“我对家里的布置不了解,不知道药在哪,你去比较快。”
这倒是实话。
张洵不爽:“你大爷的。”
然后他们便开始了轻手轻脚的交接仪式。
这两个揍对方的时候拳拳到肉的男人在此刻格外小心谨慎,生怕惊扰了廖筠,更怕弄疼了她。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一个扶着她的胳膊,另一个自然懂事地稳固着她的腰。
“轻点!”
“慢点!”
互相指责,同时很不满又很嫌弃地看对方一眼。
终于交接完成,慕邵凡把廖筠抱了过来,私心用脸颊贴了贴她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抚,贤惠体贴的模样不比张洵差在哪。
廖筠
兴许是察觉到了气息的变化,不安地唤了一声:“阿杨……”
慕邵凡满眼的温柔深情瞬间被无情打断,手里哄睡的节奏也不自觉地停住,很轻很吃味地说:“她真的很在乎阿杨。”
在他家那晚,玩游戏好好的,突然不想做了,也是不停地喊阿杨,让阿杨陪她睡觉。好像不管其他人如何,只有阿杨才能带给她最可靠的安全感。这种感觉,比亲眼看到她亲吻赵曦玉更让人难受。
在药箱里翻找的张洵冷哼:“你懂什么,阿杨跟她经历过生死,你以为和你一样?你顶多就是混得好一点的赵曦玉,自作多情。”
慕邵凡拧眉:“她什么时候需要经历生死了?”
张洵翻找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经历生死,还不是因为卢斯言那个精神病,不是一般的难缠,也不是一般的变态。13年的冬天,卢斯言曾因为不配合治疗而逃跑,滞留国内,东躲西藏来到云州,从而无意间认识了廖筠。
廖筠为了把人送出国,起初配合卢家,亲自去了一趟,结果卢斯言那个混蛋,差点把她害死。如果不是阿杨当时恰好在附近,好心出手帮忙,她或许真的会消失在墨西哥最危险黑暗的混乱之地。
后来阿杨跟着她回来,成为了她的保镖,对她忠心耿耿。也因此张洵再看不惯别人,对阿杨的存在也没半点脾气。
不过这件事张洵是不会乱说的。
廖筠要把慕邵凡丢给卢斯言做玩具,他只想看戏。
拿着药走过来,张洵没放过任何一个嘲讽情敌的机会:“要不怎么说你这人天真又可笑,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也没有陪她经历过什么事情,你只会在关键时刻隐身,给她留下不必要的麻烦,然后再回头来吹捧你的爱啊,你的付出,幼稚。”
慕邵凡沈默不言。
“起开。”
张洵坐过去,小心地给廖筠上了药,随后像个胜利者一般将她带走。
他们当晚并没有真的睡在客厅,而是去了客卧,一夜安然。
虽然从理论上说,老板没有周末,但从理论上来说,老板想休息也没人管得着。廖筠周六这天睡到将近中午才起来,饿得肚子咕咕叫,胃都要凹进去了,浑身没劲儿。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顺便打开微信的999+,最新的消息竟然是江唯一发来的,问她有没有见过张洵,还约她出去逛街。
张洵的事,她不追问并非是不想管,是她这人就这样,只好奇自己好奇的东西,比如她想知道慕邵凡跟frola的关系时,就恨不得马上把慕邵凡盘问个底朝天。但张洵却不同,他这次不光是他自己,还牵扯到了张家,骆家,甚至有可能还有赵家,那么多家族的纠葛,不用想都知道有够麻烦。
有些事情一旦覆杂起来,真相和清白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胜者只需要更强大的权力去碾压弱者,自然会赢得最顺心结果。
她不喜欢掺和这种虚伪的圈子,除非张洵求她帮忙,她会考虑把他单独保出来,否则一概不管。
江唯一立场不明,廖筠没有选择立刻回覆,只当没看见。
从客卧摸出去,张洵坐在她阳台旁的书桌边,拿着她的笔记本,不知道在忙什么。慕邵凡则依然在书柜旁席地而坐,静静地看书。
俩人的和谐共处如此梦幻,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没睡醒。
踢了一脚廖大爷放在路边的玩具,动静成功引得两人一起擡头。
慕邵凡离她更近,放下书便站起来:“你醒了!”像小狗似的,开朗地来到她面前,微微弯腰摸她的脑袋,神色自若地将她垂落的发丝捋顺到耳畔,殷勤地关心她,“饿不饿?我煮了玉米粥,热一下就能吃了。”
廖筠愁眉苦脸:“饿,饿死我了,你快去弄。”
“好,你稍等一下。”
慕邵凡高兴地接收主人的命令,去了厨房。
张洵坐在那跟个大爷似的,手里敲键盘不停:“你结婚的消息传得够快的,我几天没登录的微信号,刚才一上线,不知道多少人在挖苦我,点歌都给我点绿色的。”
“谁让你在我家登微信,万一他们来抓你怎么办。”廖筠走过去,直接往他身上倒。
他赶忙伸手抱住:“小心点,伤还疼吗?”
“什么伤?”廖筠好像一无所知,坐在他的腿上,毫不客气地夺过鼠标,开始翻看他微信的聊天记录。
张洵的手隔着睡裙,按住她的后腰,轻轻地帮她揉了揉:“应该是这里吧,又青又紫,你没感觉?昨晚哼哼个不停,差点没把我吓死。你到底跟赵曦玉干嘛去了?”
廖筠一楞。
昨晚喝多了上头,思考能力下降,领着赵曦玉去玩了一把。虽然她不介意敌人的美男计,但顾及到张洵的立场,还是不该太高调的。
沈默了一会儿,她就像在给男友查岗,面不改色接着翻微信:“没干嘛,去莫祈那里玩了玩。”
“莫祈?你在他那受了伤?”张洵说着就拿起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骂他。”
廖筠忍俊不禁:“我都不知道我受伤了,他怎么会知道。可能是玩的时候没注意。* ”
“那也要让他愧疚,老男人,我早就看他不顺眼,这点事都办不好。”
廖筠翻了个大概,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确实看到江唯一给他发过好几条消息,但他没回。擡手捂住他的手机:“行了啊你,你个小狐狸精,看谁顺眼?”
“看谁都不顺眼。”张洵耷拉着脸和她撒娇,“要不你亲亲我吧,我会多爱这个世界两分钟的。”
廖筠擡起他的下巴,把他眼里的坏主意看了个透:“亲亲你然后气死慕邵凡?我告诉你,当着你们俩的面,我一个也不想碰。”
说完甩手走人,直奔厨房。
熬好的玉米粥香甜软糯,慕邵凡特意给她腌制了清脆的小菜,煎了葱香蛋饼。这种家常的菜系虽然简单,但很美味,很得她喜欢,只不过张洵对这些东西却没兴趣,死活都不肯过来吃。
慕邵凡很自责地说:“都怪我,只想着你喜欢的,忘了问问张哥喜欢什么,下次我多做几样,张哥就能有饭吃了。”
“不用管他,饿了自己会点外卖的,”廖筠喝着粥,看慕邵凡穿着长袖的衬衫,左手不自觉地缩着,姿势不太大方,“你们昨天是不是打架了?”
屋里总共三个人,说话都是能听见的。
慕邵凡往张洵那看了一眼,两人短暂对视,各有各的心思。
“算是吧,昨天刚见面有点矛盾。”
“他揍你了?你还手了?”
慕邵凡支支吾吾。
张洵走过来,拖了把椅子坐在廖筠身边,端起她的碗喝了一口,他就不信廖筠的碗里也有口水:“我可没揍他,只是跟他友好交流了一下,现在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会和平共处的,不信你问他。”
慕邵凡点点头,眼巴巴望着廖筠,活像个被揍得不敢反抗的小可怜:“嗯,我会乖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廖筠夹了一块鸡蛋饼喂给张洵,“这世上除了阿杨,还有能让你小张总和平共处的男人?”
不和平不行,打得再严重点,俩人都挂彩,脸和身材都留不住廖筠,必然会被赵曦玉那个贱货趁虚而入。
不共处也不行,互相拿捏着对方的把柄,一个不好过另一个也不安分。
“我总共回来这几天,没空跟他浪费时间。”张洵嘴上不饶人,吃掉了廖筠投喂的食物,歪头亲了一下她的手腕。
慕邵凡见状一把抓过她的手,面不改色地用湿纸巾从手指到手腕擦拭了一遍,还给她换了双筷子:“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下午……”廖筠想起江唯一的邀约,“下午跟寻寻去锻炼,说好的一周一次,我已经懒了好久了。你们俩既然和平共处,那就继续在家里待着,等我回来,晚上一起吃饭,吃火锅怎么样?”
慕邵凡答应:“好,那我提前准备食材。”
张洵冷哼,又把廖筠的左手牵起来亲了亲,亲完直接扣住:“喂我,我要吃你的。”
廖筠宠着他,怕他饿着,下不来台,耐着性子给他喂了不少。
饭后,廖筠放心地把狐狸小狗留在家,跟莫寻一起去锻炼了整整一下午,其中一小时运动,一小时溜达着欣赏帅哥,还有两小时坐着休息。
等到傍晚时分,她想了又想,终于回覆江唯一:不好意思啊唯一妹妹,这两天太忙了,下午在锻炼,刚看见消息,改天在约吧。
adela:好呀姐姐,明天有时间吗?
廖家收租的:明天也有安排了,不好意思,不如下周?
adela:那好吧,下周六一定要留给我!
廖家收租的:没问题。
adela:姐姐也没有收到过小张总的消息吗?
廖家收租的:小张总怎么了吗?
adela:没什么,他去灵州这么久不回来,我还以为他逃婚了呢。我跟前女友覆合了,正想找他说说,要不我们俩都逃婚算了。
廖家收租的:恭喜啊^ ^,小张总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也不太清楚,你有这种好消息可以试试单独发给他,或许他看到是好消息,就会回了。
adela:嗯嗯有道理,我这就发给他~
态度客气,但很敷衍,俩人都藏着掖着,话里有话。
廖筠觉得张洵的事,江唯一不一定不知情,来找她的动机实在有点可疑,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保险起见,当晚回去她还是跟张洵提了一句。
张洵态度很平和,依然是没打算跟她多说,她也就不多问了。
次日中午,廖筠要去见慕邵凡的那位黄老师。
她非常重视这次的见面,一早就起来做了造型,提前赶往定好的餐厅,依着慕邵凡介绍的口味,点好了饮料和甜品,势必要在黄老师面前留个好印象。她有这个自信,只要不是太刁钻难搞带着偏见的人,都会喜欢她的。
成年人的社会环境,想要有心发展一段交
情很容易,回头等她把慕邵凡踹了,即便慕邵凡会郁郁寡欢不理她,有黄老师的关系,她就还是frola的“优待”顾客。
眼看着约好的时间逼近,慕邵凡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出去接一下,是朋友打来的。”
廖筠奇怪:“什么朋友?上次警察同志说你手机里只有我一个联系人,真的假的?”
“画画认识的朋友,也是黄老师的学生,算是我的师弟。联系人确实只存了你一个,其他人的号码打过之后我都记得。”慕邵凡的手机一直在响,但由于她不松口,便也不敢走,坐在这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廖筠说:“好吧,快去吧,早点回来,万一你的黄老师来了,你不在,我怕怠慢了她。”
“嗯,我会尽快的。”慕邵凡说着站起身,匆匆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玫红色覆古芭比风套裙的女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外套披在肩上,脚踩黑色皮靴,金棕色卷发挽在脑后,头戴同色系的船长帽。瓜子脸上的墨镜却是巨大号的,口红更是浓艳,涂得分外张扬。
她直接在廖筠对面落座,昂着下巴,自信又从容的样子让廖筠一度以为她是不是走错了:“……你好?”
女人伸出手,身体微微前倾。食指按住墨镜镜框,顶着鼻梁缓缓下滑,从上方露出了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睫毛像两把真的小扇子,又卷又翘,眼线一笔勾勒上扬,仿佛连弧度都透露着女王的傲慢。
眼神在廖筠脸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似乎在确认什么,接着把墨镜推回去,同时坐直了身体。
“你是廖筠?”
语气莫名的轻浮,让人感觉不适。
难道这就是黄老师本尊?
先不说妆太浓,几乎看不出模样,就说这穿搭风格也不对吧。黄诗灵是云州美院退休返聘的教授,年纪怎么着也得接近六十了。
“是的,我是廖筠,”廖筠耐心地笑了笑,“请问你是?”
对方把手里昂贵的包包随意丢在桌上,道出一个名字:“selene.”
廖筠楞住。
frola的继承人,业界知名的珠宝设计师,脾气通天的小公主,比黄诗灵咖位更大的……selene?
还没等廖筠做出反应,selene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个宇宙深蓝色的精致礼盒,从桌上推给她,满手的宝石首饰闪得人眼花缭乱,痛快地给了两个字:“送你。”
廖筠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条璀璨亮眼的珍珠项链。
银饰部分纤柔优雅,珍珠之间则分别坠着价值不菲的蓝色宝石,躺在这盒子里,犹如美神凝落在大海深处的两滴眼泪。
“这是……”
“碧海鲛珠。”
selene毫不客气,拿起廖筠给黄老师准备的饮料喝了一口。
碧海鲛珠是selene的成名之作,也是frola价值连城的经典款。两条项链,看似相同,实则相辅相成,无论线条的设计,制作的工艺,还是珠宝的搭配,都很有国风恢弘大气的韵味,看得出天才的天赋,让凡人惊叹咋舌。
如果说慕邵凡给她的那套红钻足够昂贵,那这套碧海鲛珠的价值绝对是红钻的十倍不止。
廖筠不解:“为什么送给我?这未免太贵重了。”
selene把饮料放下,又把墨镜拉了下来,不以为意道:“诗灵给你ogni cosa,我当然得给你更好的,不然岂不是显得我很小气?aiden现在是你的人,他的就是你的,所有账我都会算在他头上,你拿去戴着玩就好。”
“aiden是……慕邵凡?”
selene皱了皱眉,神色中的嫌弃分外夸张:“这个名字好难听,不要再叫了。”
廖筠也算是明白过来,这位selene并非傲慢无礼,而是行事作风太夸张,价值过亿的珠宝都能随便送着玩,不是一般的潇洒阔绰。
又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珠宝,廖筠的眼里溢满了藏不住的惊喜。
既然送到她手里了,可别怪她狠心收下,大不了给慕邵凡一笔钱,她买还不行么。frola的珠宝对她而言,只要能到手,钱根本不是问题。
“谢谢,”笑着扣上盒子,廖筠擡头,“我不知道您也会来,没做什么准备,只给黄老师带了礼物,改天一定亲自给您送上。”
selene单手支腮,姿态像猫一样慵懒,墨镜之下的眼睛好像在看窗外的光景:“随便,礼物不重要,改天你有时间可以去我家玩。你也不用太客气,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就叫我姐姐就好了,不用什么您不您的。”
廖筠记得selene和她妈妈差不多大,但出门在外,没有把人往老了叫的道理,笑着答应:“好,姐姐,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黄老师没跟你一起过来吗?慕……aiden刚才出去接电话了,我还以为是要接你们。”
“嗯,”selene收回目光,像小孩似的多动,闲不住,做了精致美甲的手
指在桌面上敲来敲去,“那通电话应该是诗灵的学生打的,她今天有事来不了,托我来跟你说一声。诗灵收养过两个可爱的女儿你知道吗?今天一大早,姐妹俩偷吃冰激凌,吃坏了肚子,都在家里闹呢。”
廖筠饶有兴趣地点点头:“听起来很可爱,小朋友多大了?”
“哦,倒也不算小朋友了,一个31,一个25。”
“……”
隔着墨镜,selene再次对上了廖筠的目光:“其实我有好几年没回国了,这次回来是有事要办,正好路过这里,跟你聊也不太久,你别介意。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限时解答,知无不言。”
廖筠突然被提问,还真想不出什么问题,客气地笑了笑:“那,方便问问,你要办什么事?”
selene低头抠美甲上的小钻石,随意地说:“我女儿说想结婚了,我回来看看她选了个什么玩意儿。”
廖筠这次学聪明了,可别聊了半天,最后发现是幼儿园妹妹崽过家家,所以先问她:“你女儿多大了呀?”
selene陷入沈思:“多大……嗯……多大了来着,20来岁?”
廖筠哭笑不得,怎么会有人不记得自己女儿的年龄,却记得朋友的两个养女。
“20来岁还很年轻,倒也不用急着结婚。”
“无所谓的,她是拉拉,”selene接着抠钻,“想在国内结婚还早八百年呢,顶多自己画个证。”
说到这,selene突然一把摘掉了墨镜,一双气势凌人的大眼睛看向廖筠:“我听说,你跟aiden是在拉斯维加斯结婚?”
廖筠眸光晃了很浅一瞬,接着便从容地说:“对。”
selene若有所思:“拉斯维加斯结婚很容易,也很常见,在那种地方,人的天性和欲望确实会得到放纵。你们有做公证认证吗?”
廖筠垂眸,借着抚摸碧海鲛珠的盒子,敛下思绪,沈稳道:“还没有,我工作比较忙,没有时间,像是那些婚礼之类的流程,我们也都没打算办。”
“也就是说,你们的婚姻其实是无效的。”
眼前这位久居国外,很懂国外的规则,而且不是普通人。廖筠没必要用言语技巧去糊弄,倒不如直接承认。
擡起眼来大方地笑着说:“是的,可以这么理解。”
selene又喝了口果汁,语气淡淡道:“我听说过你的情史,廖大小姐,前任无数,战绩辉煌。”
廖筠以为她要开始说教一些扫兴的内容,看在碧海鲛珠的份上,决定容忍一回,没有立刻接话。
然而等了又等,selene却感慨道:“挺好,不错,女人嘛,这么优雅高贵的性别,如果只有简单的几个伴侣,实在是对世界的亏待。你能看中aiden还蛮让我意外的,他那种闷骚气人冷冰冰的性格,可不像是个好丈夫。”
闷骚?
气人?
冷冰冰?
这说的是慕邵凡么。
廖筠如实说:“aiden还挺温顺的,而且很会照顾人,脾气也很好,就是心思太敏感,容易胡思乱想。”
这下轮到selene奇怪:“你说的是aiden,不是你的哪个很像aiden的小情人?”
廖筠“噗嗤”笑了出来:“怎么会,当然是他了。”
selene撇嘴:“在我的印象中,他可不是什么好孩子,仗着自己聪明,长得又漂亮,从小就傲慢得没边,看不起别人的智商,而且不听管教。”
除了唐秋,这是廖筠第二次听别人形容慕邵凡,感觉非常新奇,用玩笑的语气说:“是么,这么听起来,怎么好像他有意在我面前装乖似的。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他?”selene勾着唇角,浅笑着回忆,“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对数字很敏感,保姆给他喂奶晚了两分钟,他能记仇精确到几分几秒。后来么,学习还不错,不到十四岁就成了诗灵的关门弟子,画画也很有天赋。可惜,对什么都只有一点点兴趣,并不热爱,任何一点小事都能阻拦他的行动,干不成大事。从他爷爷奶奶去世,他就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读高中的时候,心思又都在小姑娘身上。最后高考完,选择了他不喜欢的专业,一直到现在,你看,都没混出什么样子。”
selene停顿片刻,脸上的笑意变淡了许多,似乎是在斟酌用词:“不过我呢,倒是希望妹妹你能劝劝他,让他不要想太多没用的东西,以后就安心画画多好。你不是很喜欢frola的珠宝吗?让他来做我们的设计师,你想要的一切都有员工折扣。”
廖筠确实劝过慕邵凡去frola工作,出国,摆脱慕家,生活应该会很自在。不过眼下,她没有回应selene的诱饵,而是重点偏移:“aiden高中的时候有喜欢的女孩?”
selene一楞,忽闪着两把小扇子,开始装傻:“有吗?谁说的?”
廖筠也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姐姐,
你刚才可是说‘知无不言’的。”
selene装傻到底:“他读高中那几年我没见过他,我也不知道。青春期嘛,我猜的,肯定是喜欢小姑娘去了,不然怎么会成绩那么飘,有空也不怎么画画,不知道在干嘛。”
总共聊了没几分钟,慕邵凡接完电话,慌慌张张地赶了回来。
对于selene的出现他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从在店门外,隔着玻璃和selene对视的时候就吓得冒出了冷汗。
飞快地来到桌前,他辨不清局势,也不知道她们两个聊了什么,几番欲言又止,只能先看向廖筠,小心观察着她的神情,跟她解释:“刚才师弟在电话里说,黄老师家里有事,今天来不了了,对不起……”
廖筠很平静,朝他招招手:“没事的,selene姐姐刚才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你来坐。”
慕邵凡像个唯唯诺诺的小娇夫,犹豫着抓住她的手,娇娇弱弱地在她身边坐下,轻捏着她的手指,还是在道歉:“我已经跟他们确认过时间了,下周再约好不好?对不起,这次事发突然,没有准备,下周一定可以的!”
“好啦,别紧张,都说了没事的,这不是有selene么,”廖筠不以为意地抽回手,推了推他的饮料,“你喝点东西,外面热吧?”
“嗯,还好。”慕邵凡乖得过分,明明不渴,但听话地拿过自己的饮料喝了一口。
廖筠正想跟selene抓紧时间接着聊,结果没想到撞上了对方精彩的表情,那双大眼睛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溜,明显是对他们的相处模式感到很意外。
廖筠自认为对慕邵凡态度还不错,应该不至于让人看出她私底下会欺负小狗吧。
笑着说:“姐姐跟aiden是不是很久没见了?”
她的意思是,慕邵凡现在已经长大了,经历了家族的一些事情,性格会变。
但selene不知道是会错了意,还是性格使然也喜欢逗人玩,轻挑眉头,语气不太妙:“是很久没见了,确实生疏了,不过本来也不熟。”
说着话,把墨镜又戴上,拎起包:“我已经订好了明天的航班,下午还得去办正事,先走一步,回见。”
她办事干脆利落,说要走的决定很是突然。
廖筠跟着起身:“我送你……”
“不用!”selene直接拒绝,“让aiden跑腿。”
廖筠明白他们可能私下有话要聊,没再强求。
慕邵凡一直都没跟selene正面对话,好像真的不熟。听到selene的要求也只是默默应下,领着人往外走。
站在门口时,焦急地等着身后慢悠悠的selene,神色不安到了极点。终于等到selene露面,他赶紧拉住对方的胳膊,低声提醒:“快点。”
selene不咸不淡地说他:“怎么着,我是魔鬼啊还是野兽?跟你老婆聊两句,是能吃了她?”
慕邵凡抿着唇,拉着selene往停车场的方向,直到被几辆车挡住视线,确认廖筠看不到他们,他才无奈地把人放开。
转过身来,叹了口气:“妈,你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来了,刚才那么半天,你跟廖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