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根猫毛
这话还好没被顾清阑听见, 不然按这家夥的脾气那不得孔雀开屏到八十岁。
虞夏都能脑补出来他那个洋洋得意的样子。
女孩唇角不自觉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这时候的表情落在温寒年眼里，很难不让他觉得刺眼。
“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现在能走了吗？温总。”
虞夏语气逐渐失去耐心。
温寒年眼神一暗。
他定定看过来，几次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移开抵住门的脚。
办公室里的气氛低至冰点。
温寒年看着她, 温润的眼神里划过几分难言的覆杂, 他缓缓道。
“虞夏, 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但我们很早就见过了, 在你高中的时候。”
“？”
虞夏楞了下。
这又是哪一出？
见温寒年的神色不似作伪, 她面上渐渐浮现惊恐的情绪。
不能吧。
她还能失忆第二次的？
第一次是顾清阑。
虞夏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原书剧情在里头作祟，有什么东西在润物无声地抹去丶修改她的记忆。让她觉得背后发寒的同时, 她想不出第二个答案来。
怎么，这戏码还有第二出？
管它是真是假，虞夏拒绝相信。
她表情为难，“温总, 很抱歉，这件事我没有一点印象。或许你认错了人也是可能的。”
温寒年微微擡高嗓音，“你不相信我说的？”
虞夏无语，“……我相信才不正常吧, 我脑子又没病。”
“你等我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不等虞夏再说什么, 温寒年朝着办公桌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弯下腰，在第一层的抽屉里找着什么。
虞夏脚步顿在原地。
很快，温寒年又站直了身子, 他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 从里面抽出一张不知道什么东西，随后朝着虞夏走过来。
男人在她眼前站定。
手里捏着一张照片, 朝她递了过来。
“……”
虞夏将信将疑，她的视线落下来。
那是一张有些年代的照片了，约莫是在六七年前拍的，相片的边缘已经有一点的褪色。
这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女孩不过十六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蓝白校服，眼神明亮，正对着镜头浅笑。
虞夏瞳孔一缩。
她当然认得出来，这是高中时候的她。
而站在她旁边的青年，一身板正西服，看着人模狗样，显然是年轻几岁的温寒年。
“？？？”
她为什么会有和温寒年的合照？
为什么她一点都记不起来？
和上次在老宅翻到顾清阑的照片不一样，她当时瞬间记起了一切，但这次她没有。
虞夏只觉得荒谬，仿佛这个世界在和她开玩笑。
真想不出来她能怎么办？
半晌，虞夏憋出来一句，“这不是你p的吧？”
遇到事情先把锅甩到对方身上，不愧是她的拿手好戏。
温寒年果然再次沈默了。
他嘴角轻抽了下，话音难掩无奈，“虞夏，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说老实话，你对我的偏见是不是有点严重？”
你不在。
女孩默默回道。
当然，如果硬要说，那就是——
见异思迁的渣男。
不怀好意的狗贼男主。
以及死缠烂打的杀千刀上司。
但这话说出来，虞夏怕他破防发疯掐她脖子把她弄死，所以她选择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那当然是资本家的刻板印象。”女孩振振有词。
“至于偏见……”虞夏耸了下肩，满不在乎地光棍道：“我没有，但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有也不承认。
温寒年深吸一口气，看来是被气得够呛，但还是给她解释了起来。他收回捏着的那张相片，再次看了一眼。
“这是你高二那年，我回母校的一次演讲。”说着，温寒年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你再好好想想。对了，我们是一个高中的，我比你大几届。说起来，你或许还应该叫我一声学长呢。”
虞夏：“……”
你发癫，想得美。
经过温寒年的大概描述，虞夏确实想起来了一点。
好像真有这么回事来着。
…
那年她刚高二。
当时确实有个什么前几届的学生回访母校，据说对方来头不小，所以当时的学校很重视这次的演讲，组织全校在校生都去听了。
因为这位学长模样出色，惹得不少学弟学妹在他演讲结束后冲上去拉着人家合影，虞夏就是被林若贻拉过去的
那个。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失忆，也不是剧情控制，至少这次不是。
和顾清阑的情况完全不同。
……她就是单纯时间长了不记得这回事了而已。
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吃饱了撑的才会放在心上，老实说，她当时连温寒年的名字都没记住。
可能是太普通了没什么记忆点吧。
虞夏刻薄地想着。
这话也没说错。
从小就有顾清阑这个竹马养眼，温寒年之流确实是不够看的。光说外貌，姓温的长得确实还行，但和堪称绝色的顾清阑一比，几乎是瞬间寡淡下去的。
“说起来，你当初还和我约好了说要考我那个大学呢。”温寒年神色带着一点怀念。
虞夏：“？”
……是了，温寒年也是清华的。
但她这个约定真不是和你的啊！这咋还能硬贴呢，脑补是种病要治的啊兄弟！
她明明是和顾清阑约好了一起考清华。
可惜这个愿望也没成，顾清阑那厮高中刚上一学期就因为竞赛成功保送了。
看着女孩有些恍惚的神色，温寒年继续道：“这张照片还是当时那个跟在你身边的小姑娘拍下来后洗出来的，她送了我一张。”
林丶若丶贻。
成事不足败事有馀，虞夏咬牙切齿，恨不得对着她的狗头来个暴扣。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缘分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之前我只是觉得你眼熟，后来意外之下，我又找到了这张照片。虞夏，你不能否认，这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一种上天注定。”
*
虞夏回到工位上时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她一手握着笔在数位板上写写画画，一边盯着半空在发呆，光看这架势，还以为她是脑子卡住了画不出稿子来。
苏乔凑过来一看。
好小子。
画了个小鸡啄米的简笔画，这家夥，摸鱼摸得理直气壮。
“……”
虞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怎么可能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温寒年？
这本狗血原着的剧情说得清清楚楚，男女主初遇分明就是那次半个月前她和温寒年的第一次见面。
至于温寒年在那边放屁什么他们有缘分，虞夏半句话不想听。
什么鬼话。
合照这个情节是原书没有的。
虞夏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些什么，快到让她来不及抓住一些关键的东西，就已经消散得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