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
姜宇面色古怪地上下打量着老赵头，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哪里犯病了。
“不然？”老李揉了揉刚刚恢复过来的脸反问道。
“犯病直说，让我担任个校长你们怕不是疯了。”姜宇嗤之以鼻道。
再怎么说他都是天花板级的，让他担任校长……
什么学校有这么大牌面?
“哎呀，安啦安啦。”老赵头又笑着地掏出一张照片，“你看看这个。”
“这啥东西？”
一头雾水的姜宇接过照片一看，面色变了又变，最后居然以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盯着老赵头。
他熟练地从口袋中掏出中性笔潇洒地在照片正面签下了“姜宇”二字。而后将照片从桌子上滑回了老赵头那里。
“我实在没想到居然连你也崇拜我。”姜宇自恋地扶额摇头轻叹道，“果然还是哥的魅力太大，男女通杀。”
“你……”
老赵头满脸黑线盯着照片上的签名，不知该说什么好。
照片上的是姜宇。不过里面他却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左手持一龙头玉制手杖，右手于胸前托三颗不知材质的白色珠子，面色和煦，哪有姜宇现在半点邋遢的影子。
“行了行了。”老李见老赵头这样多半得动手，赶紧劝道，“这照片是喜马拉雅山脉中的一座隐世学院副校长亲自送过来的，后面指名道姓请你去担任他们的校长。”
闻言，姜宇翻过照片一看，果真有一行楷体小字。大概意思是他们原来的校长不幸去世，听闻姜宇乃是天生王者，故而诚邀他去担任纳木错学院校长。
“纳木错学院是什么鬼?我只听说过有‘纳木错’这个湖。”
姜宇面部微微抽搐，又将目光投向了老李。老李可是众代行者中的科普担当，有问题找他没毛病。
“纳木，在藏语里是‘天上’的意思。”老李自觉解释道，“你也可以称这个学校为‘天院’。”
“说重点，这学校……学院，干啥用的？”
不耐烦的姜宇显然没心思听老李介绍这学院的来历，他只想知道“长生法”与这学院有什么关系，然后回去睡大觉。
“这学校聚集了全世界踏入或即将踏入修者一道的、具有极高天赋的年轻人。”
老李也不多废话，挑着重点讲道：“因为‘规则’压制，这个学院只有他们的校长能镇压住那些境界高、有野心的学生。”
“但是自从他们校长凉了之后，很多人开始不安分起来，暗中教唆其他学生离开那所学校，去世界各地发展。”
说到这，老李不屑一笑，接着解释道：“说是发展，其实就是幻想构建自己的势力施行统治而已。”
“他们请你去主要就是为了镇压这群不听话的学生。”
“为什么不喊你们去，偏偏叫我？而且‘长生法’这东西你们确定他们那里有？”
姜宇还是怀疑这学院的目的，不是他多虑，只是因为涉及了“长生法”，他不得不谨慎。
“他们请你仅是因为你当年干的‘好事’罢了。”老李笑道。
“……”姜宇。
突然提到当年……他挠了挠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两年前，他的命格刚刚觉醒，而这世上的上仙魔神又不能随意进入人世间，所以他简直是无法无天。
远至南北两极，近至家门口那颗成了精的老槐树，姜宇都洗劫了一个遍。甚至要不是怕储物戒装不了太多东西，他可能已经将这世上所有已知的宝贝全抢过来了。
也就是因为这，姜宇的名字在修道圈子里是稳居黑名单榜首的。
“那担任这校长与‘长生法’有什么关系？也是那里传来的消息？”
姜宇最关心的还是长生法，镇压什么的都是顺手的事。
“那倒不是。”老李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花板，“‘长生法’的消息是我们收到这照片后上面传下来的。”
“而且纳木错学院原校长和执法者是旧交，这件事你上点心。”
“行吧。”
听闻执法者三字，姜宇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好答应了下来。至于上面什么的，他才不管呢。比起所谓的未曾谋面的上面，他还是更怂执法者。
老李两人给姜宇交代了一些有的没的后就回京城复命了。姜宇也没多待，带着叶汐混了点免费夜宵也出了饭店。
“接下来去哪？”
直到出了酒店，叶汐才敢怯怯地说一句话。听了那么多，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这七八年的前桌是个隐藏大佬的话，她可以原地去世了。
“陪我去玩玩。”
说着，也没管叶汐同没同意，姜宇就臭不要脸地拉起她的纤手向公园走去。叶汐俏脸微红，没做什么挣扎。
两人说是同学，其实关系早就进展到了男女朋友的那一步。只是两人脸皮薄，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所以就一直保持着明面上的“同学关系”了。
人民公园，居于县城正中。现在已经十一点多接近零点了，这个时间段极少有人在这里活动。
公园里有泊占地极广的湖，公园外的路灯远远地投来的微光映照在湖泊上，泛起朦胧的光晕。姜宇就这么牵着叶汐的手漫步在湖边。
姜宇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想好该怎么说。叶汐也默默地跟着他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公园北部的青铜雕像前，姜宇松开叶汐的手撑在湖泊边的栏杆上，放眼望向湖中心的小岛。
“你……瞒了我多久？”
出乎姜宇意料，叶汐今天晚上第二次主动打破了沉默。
“大约……两年吧。”姜宇回身靠着栏杆，眼底灿金色流动，透过黑暗与叶汐对视着。
“怪不得这两年你对我这么冷漠。”
“啊？”一听她略带委屈的声音，姜宇有些哭笑不得，“没有吧？”
“有！”
盯着叶汐倔强的双眸，姜宇只好败下阵来。
两年前的十月下旬，姜宇的命格初醒。叶汐清晰地记得姜宇在初三那么重要的时期足足失踪了三个月十七天。她不知道姜宇野性大发，跑去打劫各路“英雄好汉”了。
也就是在那段时期，她接触到了修行一道。本以为能通过这条路找到失踪的姜宇，却没想到她只能接触最外围的消息，而且还受到代行者的约束。
以她的能力，想要查一个人难如登天。
但是令她安心的是，姜宇居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但是对她的态度却是明显地冷淡了许多。
“我也不想的。”姜宇面色尴尬地挠了挠头，“但是我迫不得已。”
“有什么迫不得已？”叶汐继续面色不善地盯着姜宇的眼睛，姜宇顿时哭笑不得。
他本来想故作高深地装下隐世高手，却不曾想现在居然变成了审问现场。
“给你看个东西。”姜宇说着，抬起了右手。
手掌心一株金色莲花绽放，朦胧乳白的光晕为它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莲花花瓣略带血红色诡异纹路，即便有着金色与乳白色的对比，但如果不仔细去看还是很容易忽视掉它们。
纹路沿着花瓣延伸至花心，那里一团稚嫩透明却带着耀金纹路的小花苞包裹着一个蜷缩着身子的小人。乳白的光晕模糊了叶汐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小人的模样。
“这是什么？”
叶汐好奇地盯着姜宇手中的莲花，想去摸摸却又不敢，只得将刚抬起的手放下。
“我的神魂。”姜宇无所谓地回答道，似乎对自己的魂不怎么重视。
“神魂？”
原来花苞中的小人是姜宇啊。叶汐眨了眨大眼睛，凑得更近了。
“嗯。”接着，姜宇又指了指莲花花瓣上的血红色纹路，“看见这个了没。”
“看见了。”叶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纹路上，“这东西是什么？”
“因果。”
姜宇忽然面色沉重地说着，右手猛然握拳，莲花刹那间炸为灿金色光雨弥漫在两人身旁。
在叶汐的惊呼中，光雨中演化着一个人从呱呱坠地，到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最后却忽然坠入毁灭的深渊的故事。
人生很长，光雨却在短短几秒中演化完毕。那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皆在短短的几秒中
叶汐秀眉微蹙，不明白姜宇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
“这是天生王者的一生，也是我的一生。”姜宇直勾勾地盯着叶汐的双眸，“二十岁，是我的大限。如果我二十岁搞不到长生法，我要么失去意识变成一具杀人机器，要么会死。这也是我疏远你的原因。”
“轰——”
姜宇话音刚落，一道雷鸣极为突然地炸响。在短暂的雷光中，叶汐忽然看清了姜宇那双布满花纹的黄金瞳。虽然慑人，却又是那么的无奈。
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珠在接触到两人的刹那被蒸发。两人周边朦胧的水雾弥漫，在不知从何而来的淡光下宛如仙境。
“啧，下雨了。”姜宇抬头看了看天，“我送你回家。”
姜宇不待叶汐说什么就牵起了她的纤手，向远方走去。
而在湖的另一边，布加迪威龙的副驾驶瞅了瞅手里的特质手电筒，又看了看对岸远去的两人，面色古怪的升起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