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眉头微皱,站在卫生间门口,眨动眼眸里藏不住的淡淡笑意,一副彻底认栽的表情。
科创园区办公楼采光极佳,桓昱创立工作室初期,在这租了一间当办公室,去年六月底,他买下十二到十六层,继续扩大公司规模。
在楼下听完项目汇报,桓昱回楼上办公室,一路上,员工看他都低着头,三五个窃窃私语,看见他以后,慌里慌张地挪回工位,假装无事发生。
桓昱顿住翻看文件的手,侧目睨了眼身旁的人,对方云里雾里,摸不清楚状况地摇摇头。
楼上助理下来,小声叫了句:“桓总,办公室有人找您。”
“谁?”
“您、您进去看看吧。”助理吞吞吐吐,引着他往办公室走,帮他拧开门。
宽敞的落地窗外霞光满天,给脚下地毯镀上一层金光,助理关上门,在总工作群里通知桓总已经下班,所有工作相关的事务等明天早上再汇报。
周迟笑得肆无忌惮,手肘懒洋洋地向后撑着,左右晃动身下座椅,
他眉梢眼角笑意很浓,没头没尾地问桓昱:“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周迟朝他勾勾手指,没等桓昱走到身前,他伸手抓住人系在衬衫上的领带,无限拉近自己。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桓昱双手摁在红木桌面上,注视着他的眼睛,深邃眉目下蓄势待发的某种情绪。
漆亮的质感倒映着两个人暧昧的姿势,周迟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卷他的领带,直白的目光上下打量,这是他第一次见桓昱穿西装。
“知道我是你男人。”
和上一次冬天差不多的场景,酒店房间里,周迟还是热,承受着更急更密的吻。
桓昱扯下领带,缠--住周迟--的--嘴,领带两端绕到他脑后,用力打了个死结。
“哥,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给你机会。”
周迟被迫仰头,顶上的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黑夜悄无声息降临,周迟仰躺在床上,他在擂台上经历过很多次血肉模糊,一直觉得自己的忍痛能力很强,但是这也太疼了。
不是皮开肉绽的那种疼,是又胀又疼,有种被生生劈开,五脏六腑都错位的错觉。
周迟闷哼一声,握拳的指甲陷入肉里。
疼。
周迟咬牙挤出隐忍的哭腔,跟桓昱说他要背过去,桓昱擦掉他眼角的泪,耐心温柔地解释,说趴着更疼。
......
又一盛夏蝉鸣,alpha洗漱完,回到卧室掀开被子一角,用下巴蹭了蹭还在熟睡的人。
“哥,我回榆京了。”
“嗯。”
周迟昨天夜班,早上六点多才回来,洗完澡让人没理没由地弄一顿,这会儿刚闭上眼睛。
“哥。”
周迟阖着双眼,没脾气地回应,“嗯。”
“你闻闻我。”
从两人搞到一起,每次亲热,桓昱都很执着让周迟闻他,问他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周迟一个beta,对信息素毫无感知,他摇头,得到的却是没有节制,带着惩罚的纠正,纠正他要回答“橙花味”。
beta叹了一口长气,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手,勾着alpha的鼻子,鼻尖凑近他的腺体,敷衍地嗅了两下。
alpha好久没动静,周迟以为敷衍走他,翻身准备睡个安稳觉,后颈刚露出,就感受到一下细密的刺痛。
那是尖牙啃咬撕扯皮肉的痛,周迟吃痛,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却被压着脑袋,露出一截脖子。
咬他的alpha不为所动,啄吻了
好久才放开,看着新旧交叠的伤口,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周迟忍着踹他的冲动,烦躁地搂了搂被子,“咬完了吧,咬完就赶紧滚。”
“哥,你好凶。”
“你他妈快把我脖子咬穿了。”
周迟摸了摸后颈,摸到密密麻麻的咬痕,很多都咬出了血,结痂后又被牙齿刺破,反反复复被alpha烙印出所谓的标记。
“我是beta,我没有腺体,你下次再咬我,别怪我踹你。”
“可是我控制不住。”
桓昱刚洗完澡,身上很淡的橙花香,额头上残留着水珠,亲昵地蹭向周迟的肩膀。
“滚。”
周迟气得发笑,推搡拱到他怀里的alpha,推不动,干脆搂着他脖子,闭着眼睛,安抚地捏了捏他耳垂。
“下周末别回来了,我要陪拳队出差。”
“不许去。”
“滚蛋。”周迟看他得寸进尺,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眯眼看了看手机屏幕,提醒他,“赶紧去机场,别误机。”
万米高空之上,机翼掠过四季的云,桓昱的研究生生活进入尾声,导师有意让他读博,但是公司的事情太多,桓昱分不出精力,最后还是决定不再深造。
“恭喜桓硕士!”
范亦鸣抱着夸张的花束,来京大凑热闹,依旧是多年前作弄人的那股劲头,把花塞到他手里,做作地学omega尖叫。
“一边去。”
桓昱又气又笑,脱下硕士服,婉拒了同学们的聚会邀请,跟他开车出去,去看前段时间定好的房子。
“这房子真大。”范亦明趴在露天的阳台,环看湖景,“不过你一个住有点空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一个人?”
“怎么?”范亦明早发现他不对劲,“你有情况。”
“你可真聪明,现在才看出来。”
“......”
“你谈很久了?”
“嗯。”
“我靠!”范亦明愤愤不平,“为什么你和夏妍谈恋爱都瞒着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瞒着你。”桓昱双手插在口袋里,仰头端详过旋转的扶梯,转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