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月桂整理好衣衫，本想直接问那男子的事情，想想又觉得不妥，便问道：“你……你听过《再生缘》么？”
“听过。”
真是简洁明了，叫她没有任何发挥的空间。
“我也听过……”月桂不自在地笑了一笑：“那你……你知道孟丽君么？”
“知道。”
这却要怎样再聊？
“那孟丽君她……”
“不感兴趣。”
当真是一点馀地不留。
“你想问什么不若直接说。”秦守真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月桂垂眸，这倒是她自作聪明，心里头隐隐约约升起一小点委屈来。她今日在万花楼也嫌她聒噪，难道她就这么惹人烦吗？
“……知道了。”
秦守真听她这失落的语气，莫名的有些发毛。这就好像是她幼时养的小狗福福，在她不愿意替它顺毛时，总会向她露出这么一副表情。
“不是不想听你说，”秦守真顿了顿，终是放柔了语气道：“那《再生缘》我听过的，结局不喜欢……”
月桂有些意外地擡头看她，当秦守真温柔的时候，她那双狐狸眼中总会涌动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情愫。
秦守真见月桂神情呆呆地盯着她，便伸手替她理了一下她鬓边的碎发。
“看什么呢？”秦守真轻扬唇角：“别这么看着我。”
她这轻轻一笑，仿佛娇花与她相比都要失了颜色，月桂胸口咚咚直跳。
“哦，”月桂稳住心神：“方才那位公子，却是你的什么人？”
“兄弟，仇人。”
月桂皱皱眉：“是兄弟还是仇人？”
“是兄弟，也是仇人。”
“这怎会……”
“怎不会？”
她这样回答，叫月桂还能再问什么？不过想来她与这秦姑娘也算初识，人家也没有理由非得把一切都告诉她。
“你今日叫我出局，可是因刚才的那位公子？”
“是。”
月桂了然，看来她刚才却也没有辜负这秦姑娘的寄望。
“该我问你了，”秦守真的语气不容置喙：“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她还能有什么打算么？
“没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就好，”秦守真眯起那双狐狸眼眼：“替你赎身，要多少钱？”
赎身？
“你……你为何……”
“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是了，她知晓她的秘密，她是自然会不放心的。
“鸨妈对外说是五百两银子……”月桂顿了顿：“但，或许……”
“或许要更贵一些？”
月桂点头。
秦守真摸摸下巴，她虽有一千两银子，但在京城中，衣食住行都要花钱，若一下子花出大半，却也不是她能受得了的，更何况月桂还需银子治病。
俗话说“穷秀才，富举人”，她秦守真若想要生钱倒也容易。她方中举人时，有不少乡绅地主上门，要将铺子田产寄在她的名下以避税赋，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将银子拿到手里，那个恶心的爹就已经找了回来……眼下她人又在京城，这生钱之法却是一时难用了。
“我再想想办法吧。”
秦守真揉着额角——她或许可以在那个崔公子身上打打主意，只是那个秦日恭总不叫人放心。
顾敬生这几日却是消停，冬天一到，来癸水的日子便更加难挨。只因初时顾敬生不懂，逢大雪，自恃身体强健，不顾云儿劝阻，偏要去塑那雪狮儿，当日便开始痛了，自此落下病根。
赵
明月听着裹得像个小粽子一样的顾敬生自述完毕，不由得连连摇头，伸手点一点她的小鼻子：“你呀……”
顾敬生圆睁着她那无辜的杏眼，巴巴地望向赵明月，小嘴微微撅起，像是很委屈的样子。她见赵明月再没有下文，这才用低声呢喃：“我怎么了……”
她那微弱的声音好像等待抚摸的猫崽发出的餍足的呼噜声，让赵明月不由自主地想要伸出双手，去轻挠她那又软又热的小肚皮，这样就能使她舒服得咪咪直叫，然后用她那毛绒绒丶肉嘟嘟的小爪子上的粉红色肉垫向她来做那些无所谓的抵抗。
——这都是什么？
赵明月挤了挤眼睛，她那么想着，仿佛顾敬生的小脑袋上就真的长出了一对粉嫩的猫耳朵，而眼下这只小猫正从她那一坨锦被堆叠成的小猫窝里探出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她……
好奇？
“明月，你这么看我做甚？”
赵明月从未如此失态，赶忙反应过来道：“啊，我原是看你脸色有些苍白，想必是疼得厉害吧。”
癸水状态下的顾敬生，又添一层虚弱的娇柔，真叫人心生爱怜。
“不……也不是很疼……你不用担心我……”
在万花楼中，也有来癸水时会痛的姐妹，赵明月见过的最严重的还当属娴姐姐月桂，月桂因接客的缘故，早年曾经有过身子，被鸨妈一棍子打掉后便落下了病根，癸水一来必是半条命送走，疼得满床打滚的景象，赵明月现在都记忆犹新。
对於她这样每回都无知无感的人来说，这种痛苦还是挺难想象的。於是赵明月终於忍不住伸手去摸顾敬生的小脸：“要是实在痛，我替你揉揉？”
顾敬生一楞。她没有听错吗？赵明月说，要给她……揉揉？眼前已有画面，刺激得她一下就红透了脸颊——那是什么场面？她露着肚子躺在床上，赵明月跨坐在她身上，然后用她那双用来弹琴丶画画丶绣花的纤纤玉手，对这她的肚子像揉面团一样各种揉圆搓扁……
“不……不了……”顾敬生头摇得像拨浪鼓，每一根汗毛都在表示拒绝。
“真的不要吗？”赵明月打算循循善诱。
顾敬生会不会像小猫一样，舒服得咪咪直叫呢？
“不了……”顾敬生将身上的小被子掖得严严实实，仿佛生怕赵明月偷袭一般。
“不要就不要吧……”
赵明月背转过身，给顾敬生留下了一个极其落寞的背影。
“哼……”顾敬生见赵明月作罢，心里也有些奇怪的失落感，虽不敢想那画面，嘴上还是不自觉问道：“你……你就那么想替我揉肚子？”
赵明月闻言惊喜地回头：“是啊，你帮过我那么多次，我也想帮帮你。”
哦，她果然只是想报恩么？
“用不着。”
这又是哪里不对了？赵明月看着脸色突然冷硬起来的顾敬生，细细回忆起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该是没什么问题才对啊！是了，女子来癸水，心情烦躁也是正常。
“用得着嘛，”赵明月将双手搓热：“疼又不能替你疼，也就只能帮你揉揉了。”
说罢不由分说，罪恶的魔爪已向小猫窝侵袭而去。顾敬生花容失色，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便已经被赵明月温暖的双手逮了个正着。
“明……明月……”
赵明月不顾敬生求饶，左手钳住她的纤腰，右手已经探摸到了她的小腹之上，轻轻揉搓了起来。她的手因弹琴的缘故，灵巧而有力，五指修长，指尖带一点薄茧。顾敬生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却也放弃了挣扎。
还真的挺舒服的。
赵明月手上不停，眼睛又去观察顾敬生的表情。顾敬生似乎真的很享受，已经惬意地阖上了双目，羽睫
微微轻颤，小脸红扑扑的。
“舒服吗？”赵明月明知故问。
“嗯……”
顾敬生的敷衍让赵明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於是她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舒服就算了吧。”
肚子上温暖的感觉骤然消失，顾敬生迷茫地睁开双眼，那黯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赵明月偏不顺着她，而是说：“看来明月的技艺还不到家，反而弄得生儿不舒服了。”
“唔……”
“唉，不揉了不揉了……”
“喂……”
顾敬生实在不好意思，方才说不要的也是她，现在实实在在贪恋那温暖的满足感的也是她——真是不争气啊！顾敬生懊恼，嘴上还是不住地开口道：
“你丶你别……继续呀……”
“我别继续？”赵明月装作认真的样子：“好，我不继续就是。”
“不……你……你继续……”
“不是不舒服么？”
“唔……”顾敬生只感觉有火在烧：“还是……还是舒服的……”
她说得心虚，声音越来越小，“舒服”二字几乎微不可闻，勾得赵明月心下发痒。
“什么？明月方才没有听见。”
“你丶继续……”
“真的要我继续么？不怕不舒服么？”
“哎呀！”不知是嗔怪还是撒娇，顾敬生一张小脸都皱到了一块：“明月，你是不是故意的！”
赵明月忍不住笑。
“好啊，你故意逗我！看我笑话！”
顾敬生想起方才自己的言行，又感到羞愤难当，她堂堂小世子，怎么能在明月面前露怯啊！一世英名尽毁！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也不行！不理你了。”
“真不理了？”
“不理了。”
“再也不理了？”赵明月泫然欲泣。
“……哼，”顾敬生色厉内荏：“看……看你表现吧……”
“哦，那明月可要好好表现表现了！”
赵明月一双手忽地伸进被褥，这回却没有替顾敬生揉肚子，而是直接向她腋下袭去。
“哎哎哎……”
顾敬生躲避不及，在赵明月的闪击之下迅速溃败，缴械投降，连连呼求：“不行了不行了……别别别……”
“还理不理我？”
“理理理理理……”
赵明月撤军，却不料顾敬生竟瞅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一记漂亮的反击，直接将赵明月扑倒在床上，将她那一套对付她的招式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赵明月被她打个措手不及，也是吃了大亏，一霎时，云鬓亸乱丶香肩半露，忽地叫顾敬生停了动作丶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