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吔菠萝哒 作品

黑魔法防御术

黑魔法防御术

洛娜·罗塞蒂的心情显得相对不错,介於她近期可谓糟糕透顶的经历而言……

一大早的礼堂能够看见她与人招呼,简直堪称难能可贵,“西奥多。”

她摆手向着高瘦的西奥多,后者朝她颔首,走到她身边落座。

“早安。你心情不错。”西奥多问,他扫了一眼长桌。

女孩面前摆放着的许多苹果卷和直径足有10厘米的枫糖浆薄饼……他忍不住目光往上移,对上了少女沈着的蓝眸,“恩……胃口也不错?”

“我很久没吃东西了…”

“经历了不少。我理解。”

假如把自己的经历写成本书,会不会有人把她当成洛哈特一样的疯子?但也没差啦。

她经历了如此多的光怪陆离,是否有可能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呢?或许洛娜·罗塞蒂真的就只是个疯子。

不自觉这样想着。但到底只是个想法。

她摇了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收敛起来。

真的真的饿坏了,接连几天她唯一摄入的能量是卡什递来的红茶与咖啡。

拿起餐叉,咬了一口薄饼,“梅林……第一次认同英国食物。”她感叹。

“前些日我寄到罗塞蒂的信,你没有回。你看过了吗?”西奥多不疾不徐地用刀叉切开盘中一块水果派,问道。

“抱歉……太忙了忘记回覆。我理解并接受,但是…”洛娜的声音低了一截。

西奥多的神色平静,“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如果取消婚约——有利可图。我父亲最终会理解。”

洛娜放下了餐具,她双手抵住下巴,仿佛一瞬间她从弱态冷淡的模样仿佛又变成了商圈中运筹帷幄丶智珠在握的罗塞蒂小姐。

“令人不安的回答。原因是什么?”

“罗塞蒂的处境,你知道。罗塞蒂现在还不能缺少诺特这个盟友。相同的,在这个时期站队罗塞蒂对我的家族而言是一场豪赌。我希望你理解。”,“演一出戏,三强争霸赛后我们‘和平分手’。分手费能够令诺特家族获利,就可以堵上我父亲的嘴。”西奥多坦然道。

洛娜垂眸思索片刻,缓慢地擡头道:“‘有利可图’——所谓的‘利’是什么呢?”

“投机。无论结果这场豪赌的结果开屏如何,诺特都能不会亏丶能周身自保的资本。”西奥多道,“我了解你。你与我的父亲一样,喜欢豪赌。往往这都会成功,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孤注一掷的。况且我们都见过失败时惨痛的教育了,不是吗。更直白的来说就是:无论罗塞蒂结果如何,诺特都不会被拉下去陪葬。”

“……谢谢你的提醒。等我们正式取消完婚约后——我会将短期则可盈利的生意全数共享给诺特挑选丶翻倒巷里三家中上游商铺的拥有权转让给诺特。至於长远合作……这是需要考虑的事情。”洛娜道。

西奥多笑了笑,“你愿意亏本。真是少见。”

他的语调轻松,像是一句玩笑话。

洛娜笃定道,“敬你的。可敬的商圈夥伴,但愿不会成为可怕的对手。”

“我也希望如此。”西奥多笑着说,举杯与洛娜碰了一下。

尽管杯中的只是果汁。

西奥多切下一块洛娜盘中的枫糖浆薄饼,“确实不错。”

————————

“阿拉斯托·穆迪……”

疯眼汉双手置背自我介绍着,那颗假眼球在眼眶内不断打转审视着底下学生,他说话时脸颊上几道深深的皱纹与疤痕堆叠,似乎随时都会裂开一般。

随即他转过身面向那块小黑板,写下穆迪的姓氏。

“……曾是一名傲罗…对魔法部不满…也是你们

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新老师。我来是因为邓布利多邀请我,就这么简单,没别的。有问题吗?”

台下一片肃静,鸦雀无声。

即便是与洛娜同桌的跋扈的潘西也一声不敢吭,甚至只敢偷偷擡眼打量着穆迪。

不过洛娜坐的位置,刚刚好可以看到赫敏,那个万事通小姐把后背挺得直直的,也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防御黑魔法。”穆迪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我一向主张多实践。不过首先,你们谁能告诉我。一共有多少种不可饶恕咒?”

他的语气严厉了一点,底下一阵死寂之后……刚才还吓得直挺着背的女孩开口,“三种,先生。”

“为什么叫这名字?”穆迪接着问道,他近乎以愤怒般的方式抓着粉笔在小黑板上留下了一行大字。

“因为它们……”出人意料,赫敏停滞了一刻。

正当洛娜觉得古怪时,赫敏忽然侧了些脑袋,瞥过的眸子恰好与她四目交汇,两者之间的空气微妙地凝滞了一秒钟,洛娜迅速偏过头去,不再理会那小狮子,但仍是忍不住用馀光扫视着她。

洛娜讨厌和赫敏对视时,那一种心跳加快的感觉……

“因为它们不可饶恕。”,“使用任何一种都会直接把你送进阿兹卡班。”穆迪严厉地接过了赫敏的话。

洛娜闻言苦笑了一下,她垂着的眸下滑了一些,露出了疲倦——赫敏刚才是在顾忌着她才不愿说下去的吗?还真是……够傻的。洛娜·罗塞蒂……早就不可饶恕了。

“没错,尽管在你们中的某些人已经经历丶甚至使用过这种咒语。但是魔法部说你们还太小,不该见识这种咒语……”穆迪继续念叨着,忽然他冷哼了一声,粉笔被重重地砸在了桌上碎成了渣滓。

“但我不这么想!你们必须了解对手!得有充分准备。”疯眼汉咆哮道,他的假眼球晃得飞快,“你得另找一个地方粘口香糖,别粘在书桌下,斐尼甘先生!”

西莫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朝着同桌的座位靠了靠,小声嘀咕了几句。

疯眼汉立刻将手中那块新的粉笔朝着西莫扔了过去,并且破口大骂,“我无所不在!”

“那么我们先来看哪个咒语呢。”

穆迪大步走下台,脸上依旧是怒火中烧的模样,只是那眼中闪烁着某种……堪称疯狂的情绪。

他径直走向波特与韦斯莱的桌前……

潘西被吓得缩了一下肩膀,她抓着洛娜的手指不放,低声喃喃道:“梅林的胡子啊……洛娜你认得他的。是就他这样还是所有傲罗都这样?你真要当心些……”

洛娜安慰似的拍了拍潘西的手背,示意没事。

“韦斯莱!”疯眼汉喊道。

罗恩楞了一瞬,颤抖着嗓音连连回答,“是的…”

“起来。”

罗恩顿颤巍巍地站起来,他显得有些惊慌,缩着的肩不自觉地往后尽可能的靠着,不敢正眼看穆迪。

“你说一个。”

“……呃,我爸爸倒是说过一个。夺魂咒。”

“噢……是的,这你父亲当然知道。几年前这咒语让部里折腾惨了。”,“或许,这能让你们明白……”

穆迪回到了讲台上,他打开了桌旁几瓶玻璃罐……

各种不同类型的爬虫丶蜈蚣丶节肢类,挤挤挨挨地蠕动着纠缠着,爬来爬去试图从在罐中逃离,发出嘶嘶的鸣响,仿佛是被困在狭窄的牢笼里。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随后他让一直蜘蛛攀上了他的手心,“速速变大,魂魄出窍!/enio,imperio!”

随即,他操控着那只可怜的蜘蛛在教室不断闹出骚乱丶窜上窜下,甚至於他

让那只蜘蛛爬上了罗恩的头顶,洛娜还记得罗恩有多害怕这些节肢类。

直至穆迪决定停下,让它撞上了窗户……“让它跳窗吗或者是……淹死。”穆迪最后说。

玩笑结束了。

洛娜必须得承认……比起洛哈特对於舞台剧的热衷,疯眼汉的喜剧天赋更胜一筹。

只是令人唏嘘的是,‘夺魂咒’往往并不使用的那么滑稽。

“有许多男女巫师都声称……他们之所以对神秘人言听计从…是因为他们中了夺魂咒。”,“但问题是……怎么知道是谁在撒谎?”,“你说…你叫隆巴顿吧,起来。”

“还有个叫,钻心咒的咒语……”隆巴顿艰难地开口。

“正确,正确!来,来!”疯眼汉的声音显得愈加激动起来,“非常的凶险。折磨人的咒语……”

“钻心剜骨!/crucio!”

那只蜘蛛忽然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在放大镜的镜面上挣扎着翻滚起来,它的口器与腹腔内也跟着鼓胀着,悲鸣声凄惨无比……

纳威的脸色很苍白,他咬紧牙根,紧皱着眉头盯着那只蜘蛛。

纳威的父母在他一岁时,被莱斯特兰奇……还有洛娜现任同夥小巴蒂·克劳奇用钻心咒折磨致疯……

如今同样的咒语丶同样的身份……他再一次作为旁观者,如同又看到了那段可怖的回忆,或者如同那钻心剜骨的钻心咒正在对他施展一般……

这是第二次。他清晰地体验到了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心情……

“住手!没看见纳威多难受吗?住手!”赫敏冲着穆迪尖声喊道。

穆迪转过头瞪着赫敏,那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愤愤地收回手,魔咒即刻停止。

那只可怜的蜘蛛趴伏在疯眼汉的手掌中奄奄一息,而在场的学生则屏息望着它。

疯眼汉走到了赫敏的桌前,将那只奄奄一息的蜘蛛放置在桌上。

“你说最后一个不可饶恕咒,格兰杰小姐。”穆迪眯起眼睛,看着赫敏。

赫敏咬住嘴唇,她擡头望了一眼穆迪,眼眶已经湿润,却强忍着泪水。她倔强地摇了摇头。

“不?”疯眼汉擡起了魔杖,“那么…”

“是杀戮咒。阿瓦达索命。”

冷淡的声音突兀地插入其中,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赫敏僵硬地回过头去,洛娜正坐在椅子上,她睁着一双碧蓝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轻抿着嘴唇。

“……洛娜?”她的喉咙干涩地发痒。

“看来罗塞蒂小姐很急於表现自己。”穆迪的声音平缓地吐出这句话,“那么这样吧。”

他用魔杖指挥着那只蜘蛛,轻松地把它举到了半空,最终它落在了洛娜·罗塞蒂的面前。

“给你表现的机会。”他平静地宣告着,“来吧,这次你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别这么做…”

“安静!帕金森!”穆迪吼了起来,教授的威严在此刻显露无疑。

教室霎时鸦雀无声,唯有洛娜的呼吸格外清楚。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去用这个咒语了……

她闭上了眼睛,手臂扬起,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夏洛特的魔杖,魔杖的顶端渐渐闪烁起微弱的绿光,绿光逐渐变亮。

洛娜的脸颊浮现出细密的汗珠,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眼睑轻轻地垂着,睫毛颤抖着,她紧绷着身躯,似乎在竭力压制着某股恐惧……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食指慢慢弯曲向下,那条绿色的丝线骤然绷紧,绿色的光芒瞬间收束,朝着那只蜘蛛点下——

“阿瓦达索命!/avada kedavra!”

一声骇人的虫鸣,绿色的丝线在

触碰到蜘蛛的一瞬间戛然而止,那只蜘蛛已然毙命。

教室的气氛陡然陷入死寂……

“杀戮咒。幸存下来的人寥寥无几。而其中一位就在这。”

洛娜觉得有些不适…但并非是因为那些恶心的场景,也并非是使用杀戮咒所带来的精神负担,只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

她顿感额头渗出细汗,喉咙里干涩而发疼。

她强迫着自己保持冷静,抱起了胳膊。

但在那一刻,她摸到了——触感好似肉瘤,黏腻湿润。

祂们占据了半条手臂,并在胳膊末端形成一个圆锥状凸起,抽搐而蠕动着。

——但是现在,祂们又不在那了。

在皮肤表层扭曲变形,蠕动着,像蛇一样顺着肌肤的纹路蜿蜒着;又像是蚯蚓,在骨骼缝隙之间钻来钻去。

“还好吗?”潘西察觉到洛娜的异常,担忧的询问道,“不舒服吗?”

洛娜忽然机械般地摇了摇头,“没事。”

‘我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在下坠,坠入漆黑的深渊。’

那种疯狂的渴望丶绝望的挣扎,那些曾经属於她的……在一个又一个日夜里,撕裂她的身体,啃食她的内脏,摧毁她的意志,将她推入深渊,让她堕落……

她迟早会发疯的。无非是先后,无非是早晚。

是祂们让洛娜做那些不知所云的梦境;

是祂们承诺会让洛娜明白自己为何坠入深渊;

是祂们许诺她如何以力量覆仇;

是祂们告知她会将真相拱手奉上。

在那之前,她必须要容忍。

洛娜握紧了拳头,她的双腿微微发软。她的牙齿咬紧了嘴唇,手指抠着膝盖,指甲陷了进去。

循环往覆,周而覆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