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柳霜序心头越发紧张，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这些日子细细想过了，眼下宋千月才刚刚动情，要是自己就这么退婚，只怕没法子叫宋千月自食恶果，更不能让国公夫人露出错处来。
可她不知该如何跟祁韫泽开口才行。
高婆子一下子便看穿了她的心事，连忙开口：“表小姐倒也不用急，大人下朝还需要一会儿功夫，您不如先去书房等着，要是有什么别的风声，您也能快些知道不是？”
柳霜序正想拒绝，可听到这话，突然来了兴致。
她虽然将柳家的事情交给了祁韫泽，可交给别人自然是不如靠自己的好。
她点头，跟着高婆子往书房去了。
——
且说，国公夫人早就听周嬷嬷说了柳霜序和程让的婚事，心中一直觉得不好，只是今日才找到机会过来罢了。
宋千月更是想立刻把事情定下来，特意在院子里等着，看到人来，立刻冲了过去：“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你头一回做媒人，我自然是亲自问了你才安心。”宋夫人笑道，“如今日头虽暖和些了，可还是有冷风，你可得顾好自己的身子，别病了。”
“娘，你就放心吧。”
宋千月说着，带着人往屋里去了。
周嬷嬷仍旧不叫人进去伺候，又叫萍萍在门口守着，倒是她亲自进去伺候。
宋夫人见屋子里头没有旁人，这才开口问道：“我倒是打听了那位程公子的来历，家世清白，可到底没有功名在身，日后对国公府没有什么助益，岂不是白给了她一个表小姐的身份，万一那程家日后借着国公府的背景作威作福，又该如何？”
他们夫妇当日并没有想要收留柳家兄妹的意思，可看到柳霜序的第一眼便改了主意。
这女子长得好，又有江南水乡的温婉，要是能够用婚事来替国公府多拉拢些官员是最好不过了。
故而，她这些年一直在磋磨柳霜序的性子，就是为了叫她唯命是从。
如今便宜了一个书生，分明是叫她几年的心血白费。
她又道：“你要是觉得不好如同柳霜序说，只管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我去说，哪怕是将她送给南安老王爷做续弦，也是她的造化。”
南安王爷已有六十五，去岁王妃故去，他便一直张罗着另娶，多少人都争着往他床榻上送人，可他都不喜，一定要异常貌美的。
宋千月倒也想着把柳霜序送过去恶心她，可要是如此，自己就没法跟苏暗停来往了。
这般想着，她摇了摇头：“万万不可。”
宋夫人登时皱了眉头。
宋千月生怕被人察觉出自己的心思，赶忙道：“娘，南安老王爷是什么人，权势滔天，又是陛下的小叔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咱们去巴巴的送一个残花败柳过去，岂不是要得罪了他？”
“我原先也想着寻个官家公子给她，只是这种人和父亲同朝为官，倘若柳霜序不清白的事情闹起来，不但会影响到爹爹，就连我夫家也会被影响，说不定府里的妹妹们也会受到影响，还不如嫁给一个破落户——”
宋千月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个极好的借口：“他是左大人的门生，此番结亲，左大人和咱们国公府也就算是一家子了，只是左大人不肯提拔他，要是爹爹肯为他说上一两句话，他必然感恩戴德，即便是有气，也只会发在柳霜序的身上，断然不会给咱们难堪。”
这话倒也在理。
国公夫人却仍是叹息一声：“可越是这种破落户，等撕破脸的时候越难看，咱们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娘，你就放心吧。”
宋千月已经沉迷在了苏暗停的温柔体贴里，这两日也一直想着和人相见，自是容不得半点差错，连忙扯谎：“我年前见过一次，很是软脾气，好拿捏得很，断然不会闹起来的。”
饶是听了这话，宋夫人也难答应，只得转移话题，问道：“你这些日子腹中可还好？茯苓伺候的可好？”
“你将翠柳打发了回去，身边总是少了人伺候，不如我挑了可心的再给你送来？”
宋千月冷了脸，撇了撇嘴。
如今一个周嬷嬷已经叫她不好招架了，要是再来一个盯着她，她和苏暗停相见就更难了。
她赶忙道：“娘实在不必担忧我的事情，我肚子好得很，已经没什么异样了，只是祁老夫人是个人精，觉得我肚子大，难保会疑心，娘，你可得给我想想法子才好。”
“这……”宋夫人倒是犹豫了。
她很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自是不希望自家女儿委屈，可为了不被人疑心只得道：“这法子倒是有，你去见她的时候用布缠着肚子，想来也就不容易被人看出问题了，要是出门便穿宽容些的衣裳……不过还是避免去见她们，等到了日子，随便找个由头早产就是了。”
宋千月听了这话就觉得折腾，眼中闪过杀意：“她虽是祁韫泽的亲娘，可未免也太多事了，我虽用了药叫她病着，可到底不是长久的法子，就该一剂药把她药死，这才省心。”
“住嘴！”宋夫人呵斥道。
她虽然也不舍得自己女儿受委屈，可祁老夫人和宫中也是有交道的，要是真的出了事，宫里必会彻查。
她只得问起祁韫泽来：“自你怀孕后，姑爷可还在你这里留宿？”
“可别提了！”宋千月撇了撇嘴，“他来我这里用饭的时候都少，更别说留宿了，只是却不见他宠幸别的女子，只是一味的忙公差……娘，这日后该如何是好？”
宋夫人叹息一声，皱了眉头。
她虽知男人的本性，可祁韫泽这样的还是头回见，犹犹豫豫，还是开口：“他不来，你去寻他就是，如今他不宠幸别人，却难保日后没人趁虚而入，我可劝你，你可一定要将人给看住了，别到时候来个难缠的，你日后的日子才是苦。”
宋千月满心的不愿，抱怨道：“他不见我，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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