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昨夜送走祁韫泽后，心里一直静不下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是会醒的早。
原想着抽空去见见祁老夫人，可外头下着雨，便也懒得出门了。
她摇了摇头，道：“既然醒了，哪里还有赖床的道理，你快去梳洗一番，瞧瞧厨房还有什么东西吧，我今儿懒得动了。”
二丫原本还觉得祁老夫人的话是玩笑，可跟着柳霜序久了，才发觉自己的嘴也被养刁了，只惦记着柳霜序的手艺，实在吃不惯旁人的了。
可她一直想着柳霜序的身子弱，自是不愿意她太过劳累，自是连忙答应了下来。
却不想，等她一走，赵嬷嬷便带着食盒进来了。
“表小姐醒的可真早，奴婢还以为来得早了，会打扰您歇息呢。”她笑着将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几样精致的点心，还有一碗鸡笋粥。
柳霜序赶忙摆了笑脸，行到她的身旁去，问道：“赵嬷嬷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想着总是表小姐操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特意叫奴婢一大早出去买了些点心来，这鸡笋粥也是特意吩咐厨房给表小姐做的，您快尝尝。”赵嬷嬷亲自伺候着她喝粥，倒是叫她受宠若惊。
柳霜序赶忙站起来和人拉开了距离：“赵嬷嬷这是做什么，你到底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怎么能伺候我一个小辈，还是叫我自己来吧。”
“也好。”赵嬷嬷见状，索性递了过去，坐在一旁，开口，“老夫人叫奴婢过来问问表小姐，和那位程公子的婚事如何了，要是觉得他人品不好，还是另寻他人的好。”
柳霜序一听这话，皱了眉头。
这些日子高婆子和笼玉变着花样的说祁韫泽好，如今赵嬷嬷又来，这心思昭然若揭。
她直接开口：“我不大明白赵嬷嬷的意思，可是觉得这婚事不大妥当，还是已经给我寻摸了别的人选？”
“奴婢想着，表小姐在府里住了些日子外头已经有些显然碎语传了出来，您倒不如直接留在府里做大人的妾室，也省的日后成婚之后被人诟病。”赵嬷嬷直言。
柳霜序抿了唇，心里带了几分落寞。
赵嬷嬷今日过来必然是祁老夫人的意思，自己并不否认老夫人对自己的好，可在她们的心里，自己怕是只能做妾室。
柳霜序直接摇了摇头：“我知赵嬷嬷的好意，可我家有规矩，断然不做人家妾室，莫说祁大人，便是皇亲国戚的妾室都不成，还请赵嬷嬷体谅。”
赵嬷嬷笑笑：“表小姐何必将话说的这么严重呢？”
“奴婢也知做人妾室的不好，可如今这般说，自然是替你考虑过的，你家没了人必然会被人给欺负，可在祁家却是知根知底的，老夫人对您又好，自然不会给您添堵。”
柳霜序不得不承认祁家对自己的确好，可她确实不想做妾，更不希望自己一直在宋千月的手底下，被人揉搓。
她仍旧拒绝。
如此，赵嬷嬷也实在没了话说，只得回房去了。
等人一走，笼玉和二丫便一齐回来了。
二丫问道：“表小姐不是懒得动弹，怎么还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你年关里忙了不少日子，如今当真该好好歇歇。”
“不是我准备的，这些都是赵嬷嬷刚刚送来的。”柳霜序声音淡淡的。
笼玉细细看了才发觉她的眼圈红红的，可见是赵嬷嬷心急，说了什么。
她赶忙道：“二丫，你先去用饭吧，正好我不太饿，我来伺候表小姐就好了。”
二丫虽然想时时刻刻跟柳霜序在一块，可想了想，还是先去用饭了。
等人一走，笼玉才一边忙着，一边开口：“赵嬷嬷年岁大了，行事反倒越发不沉稳了，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表小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才好。”
“自然不会。”柳霜序摇了摇头。
她并不觉得赵嬷嬷的话难听，只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兄长罢了，要是他们还在自己身边，那些人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自己做妾的话。
笼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其实老夫人是当真心疼表小姐的，想着表小姐在国公府不受待见，便想着叫您在祁家出嫁，只是外头难免有些闲言碎语，唯恐坏了大人的清誉，可这些，老夫人却是不肯跟您说的。”
她原本想着叫柳霜序知道祁老夫人的好，却不想让柳霜序越发自责起来。
柳霜序小心翼翼问道：“外头的话很难听吗？”
笼玉一听这话，便意识到自己不该多嘴，连忙解释：“倒也不是，只是那些人都不敢议论国公府，这才只能说说大人罢了……”
“说起来国公夫人也不怕自己的名声不好，把表小姐扔在祁家便不管了。”
她这话是替柳霜序抱不平的。
要是从前，柳霜序必然会多想的，可如今，她宁可留在祁家，等着看宋国公府的报应。
她笑着安抚了笼玉两句。
接下来的两日，祁老夫人并不见柳霜序，她也不必往宋千月那边去，一下子清闲了下来，好好睡了一大觉。
却不想这日竟得到了消息——
国公夫人上门了。
二丫是个耳报神，听得了这个消息便立刻来告知柳霜序，问道：“我看这国公夫人过来没安好心，表小姐可还要去见她？”
“她要是传我，我是不能不去的，要是没人来叫我，我又何必多跑一趟呢？”柳霜序的声音虽淡，却还是暴露出了她心里的焦急。
她仍旧记着年前国公夫人想要带她回国公府的事儿，唯恐国公夫人就是为了这事才来的。
她不禁捏紧了手上的帕子。
却不想高婆子竟过来了：“表小姐——”
“高婆婆。”柳霜序下意识站起身来，太过紧张，竟将手边的茶盏给摔碎了。
高婆子看出她的紧张，却并不多问，而是道：“大人吩咐了，国公夫人过来十有**是为了表小姐的婚事，不知表小姐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是不好意思开口，等会大人下朝请您一块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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