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演戏
院子里。
姜暖正追着一个中年妇女薅头发，周围全是帮忙阻拦的人，饭菜撒了一地，汤汤水水被践踏的面目全非。
姜寂拦住宋泠，自己上前把姜暖从人群中解救了出来。
原本“杀”红眼的姜暖，在看到姜寂的瞬间，所有气焰一下子消散了。
整个人乖巧又老实。
其他人像是找到了救星，纷纷冲姜寂告状。
“小姜同志，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妹妹，给我们几个折腾的。”
“哪有她这样跟长辈动手的道理？简直不成体统。”
“就是，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后那还得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告起了姜暖的状，你一句我一句聒噪得耳膜疼。
姜暖心里憋着火，一点都没带怕他们的。
“是他们先说的嫂子坏话，这个老妖婆还打我脸。”
姜暖越说越是气愤与委屈，就算肩膀被姜寂拉着，还是拼尽全力抬脚踹了出去。
很快，那个妇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哎哟”惨叫着。
姜寂皱了皱眉，把姜暖拉开，刚要训斥时，却发现她早已经泪流不止，脸颊通红，显得格外可怜。
苛责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宋泠见状，直接把姜暖拉到自己身后，冷眼扫过那些说闲话的人。
“你们一群大人，欺负个小姑娘，不觉得害臊吗？”
“宋泠，话不是那么说。”招待所的老板娘试图跟宋泠争辩。
“不是这么说怎么说？”宋泠当即怒目瞪了回去，“你们是没有说我坏话，还是没动手打暖暖？”
老板娘一张脸青了又白，不甘示弱地表示：“我们是说了又怎么样？那不都是你家亲戚自己说的，就来过这里的那个小姑娘。”
“她说你勾引男人不检点，被赶了出来……这不都是事实吗？她能说，我们就不能说了？”
“你先管好自己家里人，再跟我们吵吧。”
宋泠当场愣住，来过这里的小姑娘，总不可能是姜娇吧？
她心里五味杂陈，正不知道如何面对时，院门口传来一道低斥：“你刚才说哪个小姑娘？”
一行人齐刷刷回过头，只见姜母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
姜母带着宋泠他们出现在居民楼下时，守望在阳台上的姜娇立刻冲进屋里，晃醒沙发上睡得迷糊的杨二婶。
“妈，妈，三婶回来了。”
听到这话，姜母惺忪的睡眼一下子有了光亮，手忙脚乱整理了下头发跟衣着，拿起沙发边一早打包好的行囊。
“好好准备下，一会儿别露馅了。”
杨二婶不放心地叮嘱女儿。
这时，楼道间响起上楼的脚步声。
姜母拿着钥匙，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杨二婶左手拎着行李，右手牵着女儿，一副要出远门的架势，看得姜母一愣。
“小妹，你回来了。”
杨二婶的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哽咽：“正好，免得再特意去医院跟你们说一声。”
“我想了想，还是带娇娇回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旁边的姜娇立刻抽了抽手，一副抗拒模样，“我不要，我还没待够呢，我要陪着三叔。”
“你这孩子，别闹。”
杨二婶皱着眉，轻轻呵斥，手却没怎么用力，很快就被姜娇挣脱开。
一眨眼的功夫，姜娇就一溜烟地钻进了房间里。
杨二婶正要做戏苛责，这个时候，姜母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绕开，走进了屋子里。
听到自己要离开，她居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杨二婶心里没了底。
余光瞥到一起回来的宋泠，心中惴惴不安起来，难道跟她有关？
正发愣着，宋泠也从她面前走过，径直走进了屋里。
这让杨二婶心里更没有底，完全不知道这一家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至于让她接下来的戏，都不好发挥了。
好在姜娇及时出声，“妈，我不要回去，我们再留几天好不好？不是来参加堂哥的婚礼吗？”
杨二婶一下子有了台阶：“别闹，心意到了就行，快跟我回去，省得在这里惹人厌烦。”
杨二婶去抓女儿，姜娇就按照她之前说的，左躲右闪，满屋子乱跑。
姜母静静看着母女俩演戏。
早些时候，杨二婶专门来了一趟医院，声泪俱下的跟他们说起了所谓姜暖说的那些混账话。
她跟姜父都被气得不轻，各种安抚人。
当时杨二婶就闹着要走，还是姜母把人劝了下来，让她先回去，答应自己去找姜暖问个清楚，给她一个交代。
姜暖那小丫头，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怕被他们数落就没去医院。
姜母猜到姜暖十有八九会去找宋泠，就去了那家招待所。
不曾想，却看了一场闹剧。
要不是自己今天过去了，还不知道姜娇私下竟那么无法无天，胡乱散播闲话，实在令人寒心。
看着满屋子乱窜的小丫头，姜母的心沉沉往下坠，原本以为姜娇只是顽皮了一些，没想到本性居然会坏成这样。
一个小孩子自然不可能说出那么逆天的话，到底还是有人在教。
姜母目光越来越冷。
杨二婶迟钝地发觉了不对劲，当即没有再追，偷偷给女儿递了一个眼神。
而后，她行李一甩，佯装生气道：“姜娇，你到底走不走？你想气死我啊？”
姜娇抖了一下，很快跑到沙发旁，扑进了姜母怀里，抱着她的胳膊，软糯糯地撒着娇。
“婶婶，我不想回去，你帮我劝劝我妈好不好？”
看着眼前乖巧的小脸，姜母耳边回荡着从招待所听来的话。
她生硬地把姜娇的手拽了下来，声音发冷，“娇娇，你跟外面的人乱说了什么？”
姜娇傻眼，怎么突然生她的气了？
杨二婶也愣住，怎么姜母生气了？该发脾气的人难道不是自己吗？
她狐疑地看向女儿，“你干了什么？”
“没，没啊……”姜娇缩了缩脖子，声音细若蚊足，“我什么都没干。”
杨二婶更加不解，索性抛开了假装要走这件事，直勾勾看向姜母，“妹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跟我直说吧。”
怒火在姜母胸口冲撞，她语气冰冷，“我也想问你，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干脆直说。”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还是小泠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跟娇娇说她不检点，到处跟人背后编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