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
裴渡被老爷子催着赶往松月小筑。
路上就遇到围追堵截。
裴渡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尤其是对裴家。
谁让他不好过一分,他就让谁不好过十分。
于是,向来只对权贵子弟开放的松月小筑,今夜频繁被警方光顾。
裴家人也不停地被缉毒警,交警,经侦,甚至治安警带走。
裴老爷子面黑如铁,封家家主淡笑着表示告辞。
而裴渡,则直接让人加大油门,撞过去。
警局。
录完笔录,裴渡被局长恭敬送到门口,正好遇上被人叫来的美妇人。
港城裴家的二太太。
局长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前去准备。
美妇人温婉地笑着,表示感谢。
却在路过裴渡时,忍不住咬牙道:“你可真是个疯子!”
裴渡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口。
闻言,很懒地偏了下头。
用眼尾睨着美妇人,挺礼貌地道:“裴继月底生日,你猜,我会送点什么?”
“你——!”
美妇人大惊,面上的端庄差点维持不住。
裴渡嗤笑,大步离开。
那模样,嚣张至极,简直没把任何人放眼里。
美妇人气得发抖,想冲上去质问。
又怕弄巧成拙,反而给了他回归裴家的机会。
只得作罢。
但想着他今日的雷霆手段,裴二夫人还是拨通了儿子电话。
刚忙完一台手术的裴继,随手划开接听。
略显疲倦地应着。
裴二夫人心疼得不行,叮嘱完就催他赶紧回来。
裴继翻看着病历,想也不想道:“嗯,过年就回。”
“过年?!”
裴二夫人倏地拔高语调,“不行,来不及的。你现在就给我订票回来!”
“妈……”
裴继无奈地往椅背上一靠,修长指节烦躁地转着钢笔。
金属质感的漆黑外壳,更衬的他手指莹白如玉。
“你让我去给封家大小姐治病,没问题。但你让我去跟她相亲,不可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那小公主是身体不好,但重要吗?重要的是她背后的家族,你……”
“妈!我这边突然来了台手术,待会儿再说啊。”
熟练应付完裴母,裴继也没了继续看病历的心思。
换衣服下班。
路过护士台时,简单留下几句叮嘱。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语气,但就是能把小护士们迷得神魂颠倒。
没办法,谁让他有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
“裴医生,听说你这个月底生日?”
“嗯。到时候我请客,地儿你们挑。”
裴继笑着用德语回,腔调散漫得很。
轻易就红了小护士们的脸,争相问他喜欢什么。
他闲闲应着,浑身上下尽是游刃有余的松弛。
直到踏进电梯,翻出江栖的微信时,他忽然就有些紧张。
她会送他什么?
还是,一句生日快乐就打发了?
想想她那冷淡的性子,裴继觉得还真有可能。
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
京城。
裴渡上车就收到江栖受伤的消息,眸底闪过一抹寒光。
“是意外,还是人为?”
语气平淡至极,但孟谦却听出了一丝危险。
迅速汇报道:“目前还在查。”
裴渡听不出情绪的嗯一声,拨号给江栖。
此时,江栖正被封家人围着。
恨不得里里外外再检查一遍。
直到医生反复确定,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众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更显得铃声刺耳,轻易便备受关注。
“谁啊?”
“是阿砚吗?”
“呃……”
江栖紧紧捂着手机,心跳如雷道:“不是,一个朋友。”
江棠接到暗示,赶紧哄着大家扯开话题。
江栖松口气,往被子里滑了点。
压低声道:“喂?”
裴渡听出她语气不对,眼眸微眯道:“怎么,不方便?”
“嗯,我父母在。”
极短的沉默后,他问:“医生怎么说?”
“腰部软组织挫伤,躺两天就好。”
“我让孟谦给你送点补品。”
“那你呢?不来吗?”江栖明知故问。
裴渡不答反问,“怎么,很想我去?”
江栖怕再说下去,他真的会来,见好就收道:“没有,你要忙的话,明天来也行。”
裴渡没应,只笑着让她照顾好自己。
“我草,你是真不怕他来啊。”
听完全程的戴娆,心都差点跳出来。
江栖笑着摇头,“他不会来的。”
一个不想负责的男人,是不会见对方父母的。
因为麻烦。
……
封家人个个身居要职,待不了多久,很快离开。
江栖也趁机把自己转到普通病房。
当然,医院记录里,她一直都在普通病房。
因为这是封家的医院。
安排好一切,江栖才有机会细问松月小筑的情况。
尤其是秦砚带人砸场子的事。
这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想听?不如问我啊。”
秦砚双手揣兜,似笑非笑地从门口进来。
身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江栖蹙眉,“你是真疯了吧?这种场合你闹什么?”
“我闹?”
秦砚拖着椅子,在病床边坐下,无视江棠和戴娆的声音。
直勾勾盯着江栖道:“你一声不吭就退婚,你说我闹?”
“江栖,我实话告诉你,我特么压根就不同意退婚!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你也……”
他忽地凑近,单手撑在床头。
脸压下来,阴鸷目光如蛛网般死死缠绕着江栖。
江栖心头微凛,正待开口,就感觉脖颈一热。
他的手,完美重叠指痕。
微微用力,带着点疯狂地道:“只能是我的。”
“……”
江栖眼神支走保镖,转眸,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
“秦砚,你能不能认清点现实?”
“什么现实?”
他摩挲着她细白脖颈上刺目的青紫,缓缓而又温柔地道:
“你的相亲宴,我能砸一次,就能砸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嫁给我。”
“你以为裴家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松月小筑门槛高,安保系统更是一流。
所以,封裴两家并未多带保镖。
秦砚则是松月小筑的常客。
他带人进去时,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去砸场子的。
而且,砸的还是封裴两家的场子。
“那是我的事。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跟裴家退婚,不然……”
没说完,手机响了。
江栖瞥了眼,是文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