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帆眼前一亮,这个钱凯不但上道儿,而且还懂得投桃报李,他虽然对从军从政没什么兴趣,只喜欢经商,但他也深知想要成为大商人,不管是官府的还是社会上的,都是他必须要好好经营的。
父亲让他到了锡城之后,务必低调,一定要跟当地衙门口、警察局包括特务处锡城站搞好关系,尤其是锡城站里一个叫钱凯的年轻人。
这些事儿,郭云帆来了锡城之后,一件都没做,他是要摆高了姿态等这些人主动登门来找他,反正开业这天,请柬发出去了,该来的不该来的会来一大堆,他只需要挑选其中他认为有用的刻意结交一番即可。
省得西处拜山头,那也太有失身份了。
但郭云帆可不是个瞎嘚瑟胡乱狂的人,他很懂得借势和抬轿子,蒋夫人的名头他不敢拿出来吓唬人,因为这个名头他还没资格用,所以他无中生有地攀上了金陵新贵程克务的关系,首先跟钱凯主动示好。
一顶轿子要两头抬才能抬得起来,好就好在钱凯也是个懂抬轿子的人,郭云帆这边信号一递过来,钱凯立刻会意,抬起了另一头。
“太好了,钱老弟,有什么用得着哥哥我地方,绝对没问题。”
钱凯听着这什么钱老弟,什么哥哥我,什么绝对没问题,怎么就感觉这么熟悉,这不都是江大飞常用的台词吗。
但愿这个郭云帆可别也是个只会说漂亮话的人。
“那好,我就不跟郭兄客气了,事情是这样的……”
钱凯把他想要利用黄玫瑰夜总会的包厢来安排人见面的事情,跟郭云帆说了,郭云帆道:
“能帮得上钱老弟的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就这么定了,以后钱老弟执行任务时,需要摆排场了,只管来我这里,你哥我保证给你安排得妥妥帖帖。”
钱凯又跟郭云帆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下楼,因为郭云帆想要约见的其他重要客人也到了。
刚下楼,楼下音乐之声嘈杂,舞台上舞女搔首弄姿,歌女正在唱着靡靡之歌,舞池里己经非常热闹了。
钱凯正在寻找张兴邦和江大飞的身影,突然看见了齐东强,此时的齐东强身穿警服,正跟在一名同样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身后,走上了二楼。
这个郭云帆今天要特意会见的人看来还不少。
钱凯一边寻找一边扫视,还真让他发现了几个小日子。
‘森田雄一’、‘川内凉司’、‘宫田龙之行’,三个小日子坐在一起,很明显森田雄一是其中地位较高的。
先记下来,然后再找找这三个小日子都藏在什么地方,能被邀请来参加黄玫瑰开业典礼的,应该都是在锡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钱凯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张兴邦,却没见江大飞。
“张叔,你怎么不找个舞伴跳一支,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江大飞呢?”
张兴邦冲着舞池里呶了呶嘴,钱凯坐在张兴邦旁边,盯着舞池看了一会儿,这才看见江大飞搂着一个舞女跳的正欢呢。
“这个给你吧,我拿着没用,今天来走个过场之后,这种地方我是不会再来了,就算是来也用不着他给免单。”
张兴邦很明显是生气了,一个金陵来的小年轻,就敢在堂堂锡城站副站长面前摆架子。
“张叔,我先替您收着,这玩意是记名卡,谁敢顶着你的名头来用啊。”
张兴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冲着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道:
“往那边看,中间坐的那个是个小日子,森田雄一,他右边的叫川内凉司,左边那个我不认识,不过看他们坐在一起,搞不好也是个小日子。”
钱凯奇怪道:“张叔,你怎么知道他俩是小日子。”
张兴邦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俩在锡城的身份是公开的,隶属于膏国外交部,在锡城有一个膏国的办事处。”
锡城居然有膏国外交部的办事处,这事儿钱凯的确不知道,锡城南关区有一个叫做‘租界’的地方,其实跟淞沪的租界是不一样的,仅仅是因为有不少外国人在那里居住,所以被老百姓戏称为‘锡城租界’。
‘锡城租界’既没有阿三巡捕,也没有什么不列颠或者法兰西总警长,倒是有两家外国银行,却没想到还有个膏国外交部的办事处。
小日子这是明里暗里都在向华夏大地全境渗透啊。
“张叔,你什么意思?调查他们?”钱凯问道。
张兴邦道:“我觉得可以,但不是正式任务,因为盯着他们就能发现不少隐藏的小日子。”
钱凯道:“张叔,咱们站之前为什么不派人盯着他们?”
张兴邦道:“我提过,被郭站长给否了。”
钱凯明白了,郭明勋一个汉奸,怎么肯派人去查他的膏国主子呢。
“行,非正式任务,我接下了,搞不好真能有重大突破。”
张兴邦又喝了一口酒,道:“宋雨玢走之前,跟你联名写了一个申请,想要聘用一名编外医生,现在小宋走了,你怎么不提这事儿了?”
钱凯楞了一下,还真把这茬给忘了,当时他不是想要把周一桐运作成锡城站编外医生的吗,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编外医生的事儿也就可有可无了。
“张叔,刚开始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找了一圈,都没有太合适的,后来小宋也走了,我也没这个心思了,您有什么好推荐?”
张兴邦道:“告诉你一个消息,永生诊所你还有印象吧,市府本来是要拿出来公开拍卖的,但我听说己经被人暗中运作给盘下来了,好像跟那个森田雄一有点关系,有时间你不妨去转转。”
张兴邦主动提到了永生诊所,把钱凯吓了一跳,但听到他后面的话,好像重点不是永生诊所,而是森田雄一。
“张叔,永生诊所我当然不会忘,上次我们围捕的红党嫌疑人周一桐就是永生诊所的医生,只不过可惜让他给跑了。”
张兴邦看了钱凯一眼,笑道:“你小子,不用主动跟我提周一桐,我上次就说过了,拿了一块钱,就跟你们是一伙儿的,这事儿就给我烂在肚子里,无伤大雅的事情,多抓那一个,红党也不能完全消灭,少抓了一个,红党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钱凯赶紧点头,道:“张叔教训的是,是我想太多了,还是张叔您看得通透。”
这时,齐东强跟另一位身穿警服的人从二楼走了下来,张兴邦又道:
“看见那两个穿警服的没有,前面那个是警察局副局长成江,后面那个叫齐东强,成江你暂时还够不着,那个齐东强你倒是可以去认识一下,他正好就是南关区的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