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个眼神投了过来,明明龙颜盛怒,盛江也没有任何的心惊胆战。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jinruta.com
“皇上。”盛江欠身道,“晋王招了。”
招了?
对了。皇帝差点被气忘了。
方才阿旭说他拿下了一个妖道,就是那妖道暗暗相助季氏对自己种了巫蛊。
阿旭还说,妖道是在晋王府上拿获的,他就让阿旭去问问。
“皇上,这是晋王的口供,已画了押。”
“你去拿。”
皇帝对着印辛说道。
盛江把签字画押了的口供交给了印辛。
两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盛江的食指轻叩了两下,印辛亲自呈了上去。
真的是晋王让季氏来害自己的?皇帝脸色黑沉地打开供状,上头的字写得密密麻麻,他眼睛模糊,吃力地辨认着。
“皇上,要不要奴婢来给您念念。”印辛躬身问道。
皇帝挥了挥手:“你们下去。”
他想打发了谢应忱。
谢应忱一动不动,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供状上,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温言道:“晋王的供状,臣等听不得?”
“皇上您说,是季氏对您下了巫蛊,以致您行事无状。可到底是巫蛊还是别的,也只是您一面之词。”
“如今晋王既然已经招了,供状臣等也该看,该听。”
他眼眸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句句犀利。
皇帝攥紧锦被,过了一会儿冷冷道:“念!”
印辛应诺,他的脸皮耷拉着,瞧着不苟言笑,字字句句念的格外清晰。
他念到黑水堡城,皇帝没有多大的反应。
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六年前,长风妖道在南巡路上对先帝下毒,嫁祸于太子,以致先帝暴毙驾崩……”
皇帝瞳孔骤缩,声音发紧。
“住嘴!”
“你说什么!?”
皇帝和礼亲王同时出声。
礼亲王喝道:“给本王,快拿来。”
“给朕。”
印辛双手把供词呈上,皇帝匆忙去拿,已经晚了一步,供词被谢应忱截下了。
皇帝抓了一个空,手指猛地并拢,他看着谢应忱,面带杀意。
“给朕。”
他冷言道,“谢应忱,你敢抗旨?”
谢应忱拿着供状,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刃,逼视着皇帝。
他道:“皇上,先帝暴毙于中毒,众所周知。皇上对先帝至孝,对兄弟至真,难道就不想真相大白于天下?”
“还是说,您早已知道,皇祖父之死另有隐情?”
第168章
一股寒意自皇帝的尾椎骨蹿起, 刻进四肢骨骸。
他想去抢回来,四肢就跟被冻住一样,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
落在其他人的眼中, 皇上这是默许了。
谢应忱打开供词,一目十行地飞快看完, 心里有一个念头闪过:夭夭该不会是和沈旭一同去晋王府了?这手笔不像是沈旭, 更像夭夭的。
一想到顾知灼,谢应忱身上的锋芒略略收敛,温润的不可思议。
“叔祖父。
谢应忱把供词交给了礼亲王。
礼亲王惊疑不定地拿过,他的手在发抖,一字一句地往下看。
这份突如其来的供词,把礼亲王炸得头晕脑涨, 实在难以置信。
前些天,顾大姑娘就曾说过,先帝的脾性大变和长风妖道有关,如今晋王又说是长风给先帝下了毒……
晋王供词里说, 先帝在南巡路上, 曾去过附近几个颇有盛名的道观听道。
长风当时在其中一个名叫清虚观的道观中挂单,遇到了先帝,相谈甚欢。
但是, 长风好好的道士不当,为何要给先帝下毒,晋王只字不提, 这难免让人觉得口供不尽不实。
礼亲王的心里沉甸甸的, 像是压了一块千钧巨石。
再一想方才皇帝歇斯底里的样子,一个让人不安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拼命地摇了摇头,把供词递给了宋首辅。
“给朕。”
皇帝好不容易从齿缝中挤出声音。
他只想知道, 晋王到底还写了什么。
首辅把供词看完后,轻轻一叹,又交到了下一个人的手里,很快,这份供词在众人的手中过了一遍,连顾以灿也看了,最后又给了礼亲王。
礼亲王把供词从头到尾念了一遍,他咽了咽水,喉咙干涩:“皇上,这、这是何意?”
听完,皇帝反倒松了一口气,晋王还算有分寸。
“朕不知。”
礼亲王惊疑不定地盯着皇帝。
太子弑君被废,先帝暴毙。
哪怕是如今,忱儿监国,远比皇帝不知道要出色多少,可无论是朝中还是民
间总有声音,质疑他这个废太子的儿子,认为父罪该涉子。
就连方才,皇帝也是咬着废太子弑君不放,非要谢应忱把监国让给谢璟。
忱儿可谓是处处受制。
但若是,先帝中的毒和废太子无关,废太子根本就是被冤枉的。那么忱儿这个太孙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皇上,此事必得查。”礼亲王不再犹豫,“当年先帝驾崩前,晋王随侍在侧,晋王如今这般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长风妖道正在午门。求皇上彻查。”
皇帝的心跳加快,气息紊乱:“这只是晋王的一面之词,不可信。”
“正是一面之词才更应该彻查。”谢应忱嘴角挂着的笑意荡然无存,“皇上连问都不问,就断定晋王在说谎,那么,就请降罪晋王。晋王危言耸听,栽赃嫁祸,以先帝之死因,妄图动摇人心,该当死罪。”
皇帝呼吸一滞,蓦地攥紧身上的锦被。
“您是要问,还是要降罪?”谢应忱咄咄逼人道,“皇上您总该选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