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晋王哪怕被关了几天,也丝毫没有畏惧过。搜索本文首发: 奖励一把 jiangliyiba.com
他说的这些,也只想要借着沈旭的口警告皇上,让皇帝不敢轻易的舍了他。
为殷家平反,是沈旭的软肋。
而先帝的死因……给先帝下毒的到底是长风,是晋王,还是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废太子是因弑君杀父被废,一旦证实废太子与此事无关,公子这个太孙将再无污点。
晋王短短几句话,提出一个让各方都有利,都舍不得拒绝的条件。
“王爷。”顾知灼笑吟吟地开了口,讨价还价,“再加个五军都督府,如何?”
晋王英眉微皱:“什么意思?”
“世子半死不活的,左都督的差事,他怕是当不了了,王爷不若做个顺水人情。”
晋王猛地看向了顾知灼,眸中锐光四射:“你还真敢要!”
“做生意嘛,您出了价,总得许我讨价还价。”顾知灼摇着团扇,面含微笑,“世子如今还能上得了马?出得了门?”
“反正世子也没有上任,左提督一职,王爷拿在手里,闲着也是闲着。”
五军都督府统领兵籍,选将,握有禁军。他好不容易才拿到手,拱手让人,跟自断一臂没什么区别。
晋王直勾勾地盯着她:“顾大姑娘的胃口真大。”
“王爷您给,还是不给?”
晋王沉默良久。
他素闻顾大姑娘雁过拔毛的性子,这一回,是拔到他身上来了。
“本王给。不过…… ”他的目光在顾知灼和沈旭的身上来回挪动,皮笑肉不笑,“这‘顺水人情’,本王该给谁?”
晋王无从判断沈旭和顾大姑娘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只能猜想,要么是沈旭投靠了谢应忱,要么是他与谢应忱有合作,顾大姑娘如今是代表了谢应忱。
不管前者还是后者,沈旭费尽心机,结果反倒是为谢应忱谋到禁军,他又岂会甘心。
一个“左提督”,若能让两人翻脸,无疑是赚到了。
顾大姑娘的心太急了。
也太贪心了。
”督主,您说呢?”顾知灼侧首问道,浅浅一笑。仿佛他们在说的不是五军都督府,而只是一个大街随手能买到的小玩意儿。
“随你。”沈旭语气里充满了烦躁和不耐。
他的情绪几乎压抑到了极致,双眸微眯,眸底充斥着暴戾。
“我来决定?”
沈旭一言不发。
“盛大人,你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待待。”
这话一出,盛江和晋王同时朝她看去。
等等!他都没有和谢应忱商量,就自做主张了?!晋王惊住了。这可是五军都督府!
沈旭掀了掀眼皮,只看了顾知灼一眼,便道:“可。”
盛江又惊又喜,他想咧嘴笑,又不想在督主面前失仪,脸皮不住地抽动着。尽管年后他必能接任锦衣卫指挥使,但是,正一品的左提督,掌天下兵马,又岂是一个区区指挥使能相提并论的。
顾知灼轻轻击掌,愉悦地说道:“王爷,说定了。”
晋王预想中的分赃不均,根本没有发生。
沈旭这般多疑,难道就没想过,顾知灼是在拉拢盛江?
盛江是沈旭的心腹,他不该这么无所谓才对,沈旭的态度让晋王一时有些难以捉摸。
沈旭放开了捏在掌心中的小玉牌,玉牌上残留着些许的血丝。
他的心绪已经平静下来。
一个眼色,盛江立刻心领神会,吩咐下去准备笔墨纸砚。
盛江冷冰冰地说道:“王爷,签字画押吧。”
条案被搬到了晋王跟前。
晋王暗暗叹息,一旦他亲笔写下口供,相当于要和皇帝撕破脸。
不过,他也总得给自己谋一条生路。
晋王把心一横,拿起笔来,刷刷刷地全都写完后,他双手无力地撑在条案上,任由鲜血滴落。
顾知灼朝着沈旭一挑眉梢,瞧,一个小小的栽赃陷害就能让这两人先咬上对方一口,撕下一块肉来。
哼。沈旭从鼻腔发出声音,懒得理她。
墨很快干了,盛江把口供呈给了沈旭。
沈旭看完后,示意他给顾知灼也看一眼,随后开口道:“画押。”
他的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若三九寒天。
盛江按着晋王,沾上他自己的血,在供状的下头按下了一个血手印。
“你亲自送过去。 ”
沈旭这话是对着盛江说的。
盛江躬身应诺,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等走出去后,他终于克制不住抽动的脸皮,嘴角高高翘了起来。
五军都督府左提督,这个位置对于武将来说,已经是顶点了。要说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厂卫们面面相觑,默
默地往后退了退。盛副指挥使怎么笑得跟鬼附身了似的?
嘿嘿嘿。正一品耶。盛江心花怒放,就连骑马,马也走得蹦蹦跳跳,东摇西摆。
盛江赶回含璋宫。
含璋宫就和他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盛江打听了一下里头有谁在,让人进去通传。
推开门的同时,皇帝暴怒的声音闯进了耳中。
“废太子弑君杀父,天理不容,谢应忱岂能当这监国重任。”
“朕还活着,朕有儿子。”
“轮不到谢应忱来越俎代庖! ”
皇帝靠在榻上,脸色阴沉沉的,他大声厉喝,想用自己的龙威震慑众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江注意到皇帝的模样更加的衰败了。就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正在惶惶的渡过最后时光。
这个念头在盛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