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云姝疑惑地看着她,示意她说。
巧儿弯腰嘀咕,“听说黄夫人请来了橘夫人!正在后院里说话呢!”
橘夫人!
广云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巧儿,“可是宰相府的橘夫人?”
左丞相当宰相的时期雷厉风行,名头更甚,所以即使他已经辞官养老,所有人私下还是会叫他宰相。
不会特意提起他是前宰相。
广云姝如此激动原因也在此。
虽然左宰相已经退了下来,但是威信和面子都还在,只要巴结上宰相府,一切都好说。
白木槿抿嘴笑,“妹妹不会是看上宰相府的哪位公子了吧?”
广云姝嗔怪一笑,“木槿姐姐,你怪会拿我说笑,宰相府的那两个男人哪儿有娶妻生子的命啊,你可不要开这种玩笑,要是让旁人听了去,橘夫人当了真,我可要哭的。”
语气里是不掩饰的嫌弃。
白木槿心里骂她是蠢货,她当真以为宰相府能看得上她?
要不是那两人有毛病,人家就是瞎了眼都轮不到她这么个婚前主动献身的荡妇。
广云姝说着就要起身去拜见橘夫人,白木槿也要随着一道过去,但被广云姝拦下了。
“木槿姐姐,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你死了孩子,又被夫家抛弃,恐是会惹的橘夫人晦气,倒时误了我与橘夫人的缘分。”
白木槿脸色一白,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贱人,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事儿,每次在她努力想让周围人忘记的时候,广云姝就会提起她的过去,再次将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她的那些不堪的过去上。
此刻又被提了起来,白木槿恨不得杀广云姝一千遍。
白木槿看向广云姝身边的巧儿。
巧儿接到暗示,立刻劝说,“小姐,夫人最是和善,若是知道你将身世凄惨的堂姐带在身边,说不定会高看你一眼也不一定。”
广云姝想了想,倒也是。
“那木槿姐姐你便随我一道去吧。”
院里的人一空,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小丫鬟。
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春意在外面看着一个个人走过,确认自己要找的人不在里面,于是快速闪入小院。
不久便出来了,她嫌弃地用衣摆擦擦自己的手。
沾了一点儿那丫头的唾液。
她看到灼热的阳光,不经意抬手遮挡了一下。
脑子逐渐恢复平静,看着阳光透过自己的指头,将自己红色的血肉照亮。
过去那么多年了,自己都要忘记了。
春意,可是当年太后挑选给自己女儿的最聪慧最贴心最有培养价值的丫头了。
杀个人。
当年在长公主身边的时候没机会,所以遇难时她手足无措,但是现在她有了新的要护着的人,她会学得很快的。
小院里,窒息而亡的丫头死不瞑目,面前摆着一只小小的金锭子。
想来广云姝看到这金子便能知道是谁干的了吧。
广云姝跟着巧儿出面收买的丫头左拐右拐,走了好久的路终于看到了一个院子。
只是这院子也太偏了,过于破旧。
不过可以理解,橘夫人喜欢摆贵妇人的架子,对外都自称勤俭节约,行为低调的。
她懂,她平日出去见了穷人,见了自己心仪的人,也喜欢装出一副温柔大肚,集真善美与一身的仙女模样。
她理解橘夫人!
打发了带路的丫鬟,广云姝整理衣服,身后的白木槿也不由理了理自己的发鬓,争取给橘夫人留一个好印象。
于是一行人完全忽略了丫鬟带着几十个铜板离开时看他们犹如看傻子一眼的表情。
不过是废弃的院子而已,这群人这是要干什么?一副要面圣的样子。
这里头传说还闹鬼呢!
广云姝抬脚踏进去,脸色一懵,什么情况?一个人也没有。
“橘夫人?”她喊了两次,都没人答应。
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是被人耍了!
连忙质问巧儿,“你是从哪里知道橘夫人来侍郎府的?”
巧儿脸色不好,“就是两个路过的丫鬟,我偷听见的。”
广云姝迎面就是一巴掌。
蠢货!随便一个人的话她都信!
害她白跑一趟!
她气鼓鼓地回院子,今日一件事儿都没办成,还倒搭黄夫人一个人情,她不甘心。
只是一回到院子里,丫鬟的尸首横在当场,面容可怖。
巧儿没出息地差点儿叫出声,广云姝也吓得腿软。
还是白木槿捂住了巧儿的嘴,让她去守着大门。
事到如今,她们这些偷来侍郎府的人是最不应该出什么岔子的。
尤其那孩子在这里出了事儿,他们要是大张旗鼓地查杀人案,黄夫人这里结仇不说,众人只会将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那孩子要是再出来胡说八道个什么话,薄云侯府那点儿薄面怕是要被人再指指点点了。
她自诩是未来薄云侯府的当家主母,绝对不允许薄云侯府到她手里的时候什么都不剩了。
广云姝慌乱间终于看到那一锭金子,顿时目光中恨意滔天。
她猜到是谁了。
“是春意!她知道是我们动的手,来替那个死丫头报仇来了!”
春意,她就知道长公主身边的没一个好东西!
这锭金子……当年她不好好读书,也没有耐心学女工,长公主财大气粗,就奖励自己每次得到夫子的表扬她就送自己一个这样的小金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