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这就是在告诉她,薄云侯府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是多的办法让她这个侯府的女儿不痛快!
广云姝愣愣地坐在地上,目光里只有那个金子。
哼,春意,既然如此,我一定要你再尝尝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
那个孩子,她杀定了!
阿静提前回来,一个人去了书房。
喜竹一路看着阿静身上的狼狈,回了家就立马心疼地拿了帕子给孩子擦洗。
脱衣服的时候发现孩子的裙子破了,喜竹惊呼一声,“呀!怎么破了这么大一个洞!”
阿静忽然心里一跳,衣服弄破了?
她不是故意的。
弄破了衣服喜竹姐姐会不会觉得她不懂事?
小孩儿小心翼翼地抬头,幅度极小的伸了伸手,想把衣服拿回来。
“姐姐,我……”
怎料喜竹丢开衣服,慌张去脱阿静的里衣。
果然。
衣服弄破了,大人就不会让她再穿新衣服了。
她只是一开始时后退了一点点,喜竹接第二颗扣子的时候已经坐了回去,乖乖等着喜竹脱自己衣服了。
【破了这么大一个洞,是哪儿磕着了!这孩子怎么一路上都不吭声啊!】
【要是破了个口子,衣服擦着伤口那得多疼啊!】
阿静微微张嘴,喜竹姐姐没有责怪自己得把衣服弄破诶!
“喜竹姐姐,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喜竹虽说是个脑袋只有一根筋的,但她才不会听小孩儿说没事就真的没事,她是一定要自己看看的。
上半身,胳膊处擦破了一点儿皮,撩起孩子的裤腿,阿静不可避免地抖了抖。
喜竹察觉到不对劲,直接拿了剪刀来,也不撩开了,直接照着那有点点血迹的地方剪了下去。
阿静看着自己瞬间破了一个大洞的裤子有些心疼。
“喜竹姐姐,我的新裤子,洗一洗还能穿的……”
喜竹头也不抬,孩子的膝盖果然已经破了,她哪儿顾得上心疼裤子啊。
便低头给阿静吹吹,“你还心疼裤子呢!你看你这膝盖都已经破成什么样了?都怪我不够细心,回来的时候没发现,忍了一路吧?”
阿静是真的觉得这伤口无所谓的。
刚开始摔倒那会儿她忙着逃命,压根来不及疼。
回来的路上伤口的疼已经有一会儿了,她以前还受过更严重的伤呢,所以就觉得这也不算什么。
只是现在被喜竹姐姐吹吹,她模糊的记忆里出现一个温柔的身影,似乎记忆里的娘亲也如此心疼过自己。
应该是娘亲还清醒的时候吧,她也是温柔过的。
可是她后来越来越安静,意识逐渐浑浑噩噩,吃饭都会忘记。
她慢慢地就忘记要对阿静温柔了。
阿静眨巴眨巴眼睛,她有点儿想娘亲了。
她现在才迟缓地反应过来,她已经是个没有娘的孩子了。
温柔的没有了,如今连痴傻的也没有了,以前总是会坐在她床边一坐就是一整天的人,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快速伸手擦掉,可是眼泪一点儿也不听话,越擦越多。
一滴眼泪啪嗒掉在喜竹手背上,喜竹抬头,“哎呀,疼了是不是?我就说嘛,这看着就疼,以后可得慢点儿跑知道吗?”
她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孩子擦脸,看着阿静不说话只掉眼泪的样子,即使不是自个儿的孩子,即使只照顾了半个多月,也胸口发酸。
这孩子,哭也没个动静,能哭得痛快吗?
给阿静上好了药,包扎好,便给她盖了被子,让孩子睡一会儿。
春意回来特意去看了一眼阿静,听着喜竹给自己汇报阿静的伤,沉默地敛着眸子,听了就让喜竹退下。
人已经被她杀了,而她的手还动不到侯府的头上。
她不免有点儿怨怪苏澜,怎么就不能再爬快一点儿……
阿静伤口好了的第二天,春意就立刻请了一位女夫子来。
进府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出门的苏解意。
苏解意带着丫鬟,好奇的看向路过她的人,她问自己的丫鬟,“这人是来干什么的?”
气质与一般的婆子一看就不同,像是哪个勋贵家的妈妈。
一想到母亲和哥哥都要给自己找一门亲事,她脑子一转,忽然眼底露出一丝得意。
“哼,还算春意这死丫头识相,知道主动低头给我找一门好亲事。”
这几日哥哥找来的人不是自己认识的穷同窗,就是哪家小商行老板的儿子。
她一个都瞧不上,为了这事儿她都愁得长痘痘了。
不过现在好了,春意出马,就算用长公主以前的情分,也能给自己谋个好亲事。
“我要是嫁得好了,哥哥脸上也有光。不过……她想让我嫁得好了以后帮她的忙是不可能了。”
她要是能嫁得好,直接给自己换个嫂嫂,谁要一个宫女给自己当嫂子啊!
说罢,她心情愉悦地带着丫鬟出门了。
上次赏灯,她为了出彩,花了自己的私房钱购置了头面。
看人人都夸自己,她一高兴,就说要请他们去最好的酒楼吃饭。
回来一打听,去德聚楼吃饭,一桌就得六十多两。
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来,为了凑这些银子,她现在要去把自己的这些首饰当了。
想到这里,她又恨上了春意。
要不是春意克扣自己的月银,六十两她攒一攒就有了,何至于卖首饰!
等等,首饰?
她忽然想起了自家侄子手上带着的那一对儿金镯子。
那可不止六十两呢!
想到这里,她带着丫鬟重新折返。
女夫子一进门,春意立即起身,主动让出了屋子里最尊贵的位置。
灵阳压根没搭理春意,而是一进屋就找孩子。
没看到孩子,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你框老身?”
春意这会儿完全没了之前的游刃有余,恭恭敬敬地回答,“灵阳庵主,小女子怎敢骗你,孩子确实是在我府上。”
灵阳睨眼看她,瞧春意神情诚恳,只能先坐了下来。
“你来找我给孩子当夫子,怎么不叫孩子出来见我?”
这京城里,也只有那丫头的孩子还值得自己过来一看。
春意面对主子以前的忘年交,也是战战兢兢,可为了阿静,还是不得不开口。
“主子这辈子为善,所以我们先谈个条件。”
灵阳眼珠子一瞪,反了天了,这是在说她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