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宁下意识起身看向对方:“您怎么来了。”
“奴才奉祁王殿下的命令给昭宁公主送药了。”太监回头指挥着一群人搬运东西进来。
余光瞅见一旁傻站在那的婢女们,眉头皱起:“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回大人,奴婢等人是奉顾大人之命给昭宁公主送药。”
太监冷笑:“顾大人这心思倒是又转别处了。”
在场无人敢附和。
雪晴快步凑到谢挽宁身侧,小声询问:“主子,那现在怎么办?”
“都收了。”
谢挽宁淡声道,扬声扯笑谢过双方送来的药物补品。
遣人离开后,她指着顾擢那方送来的东西:“这些都丢了。”
转而又指了萧南珏派人送来的:“用这些。”
雪晴捂嘴偷笑:“方才奴婢以为殿下谁都不用。”
“祁王替政,送出去的东西哪件会是坏的,”谢挽宁撇眼道:“但顾擢送的却不一定,我都怕昭阳在里面下手。”
另一边。
“皇叔!”
昭阳气势汹汹的推开御书房的门,仰面快步走了进去,眯眼恼声:“我方才得到消息,您把昭宁安顿在宫里了?”
“她那般欺辱我,我都恨不得杀了她,皇叔您怎能帮她!”
萧南珏斜眼淡淡扫了昭阳一眼,:“本王哪帮了?”
“您替她挡剑,就是帮!”昭阳握紧拳,声音娇蛮却令人感到冷寒:“我不敢,纵然她替我前往北疆十年,但这人必须得死!”
“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哦?”
萧南珏来了兴致,将毛笔放下,意味深长的看向昭阳:“当真什么代价都行?”
“都行!”昭阳用力点头。
“杀昭宁倒是简单,可昭阳你可有想过舆论?”萧南珏连声叹气:“这舆论可不好压制,满朝官员都看着呢。”
昭阳眼眸亮闪,心底有了个主意。
她朝着萧南珏明媚的笑了笑,没有方才的阴霾,哼笑说:“能有皇叔这句话就够了!”
公主府。
昭阳看着黄铜镜中的自己,笑着捏起梳妆台上的发簪抵在鬓角处比划。
一婢女低头走到她身后,低头恭敬小心禀报:“殿下,周家周崇求见。”
“求见?”
昭阳脸上笑意收敛了些,垂眼不耐:“知道了,让他在堂屋那等候吧。”
婢女如实转告。
周崇闻言,脸上温笑更甚,并未显露半点不耐,被婢女带到堂屋坐下,以凉茶相待。
但几盏凉茶下肚,周崇如厕几回,却迟迟不见昭阳的身影。
他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颇有些尴尬的看向婢女:“敢问昭阳公主可好了吗?”
婢女迟疑一瞬,“您且在这等候。”
她回身碎步前往房间,刚敲门得到允许进去,水汽扑面而来。
地上处处都是昭阳的衣服。
外头堂屋客人等候,可昭阳此刻正在屋内沐浴!
昭阳回头,碎发几乎被打湿黏腻在她的皮肤上,余光回转,热气熏染下,眸中的冷意化去几分。
“何事?”
婢女头低的更低了,完全不敢去看昭阳,有些磕磕绊绊的开口提醒:“殿下,周崇还在堂屋等您。”
昭阳眼中划过杀意,扭身趴在木桶上,水意顺着桶壁流出了些,歪头笑语吟吟的看向婢女,声音却掺杂着冰冷:“你这是在催促本宫吗?”
砰!
昭阳用力拍了下水,水花四溅,伴随着她怒声袭来:“你什么身份,竟敢来催本宫,莫不成你也要如某人般不知天高地厚,欲想踩在本宫的头上吗!”
婢女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下来疯狂磕头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昭阳却不顾她的求饶,冷声说:“拉下去,仗责三十!”
屋外迅速涌入两人分别架着那婢女左右,将人给拖出去。
很快,屋外就传来阵阵砰肉和求饶惨叫的声音。
昭阳闭上眼,歪头趴在那木桶边沿,嘴角微勾,似是在享受着优美音乐。
她食指节奏般敲打着自己的手臂。
可在敲打第二十五下时,外面的声音停下来。
昭阳略带不满的睁开眼,一旁的婢女连忙弯腰禀报:“那婢女没坚持住,没了。”
“没用的东西。”
昭阳恼声,“把人拖下去喂狗了。”
宫里。
谢挽宁正吃着药,外头就有太监尖声传召。
她捧着药汤走到门口歪头,瞧着门外:“谁传召我?”
雪晴站在谢挽宁的身侧,踮脚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开口:“好似是贵妃。”
“贵妃?”谢挽宁疑惑出声。
明明她和后宫贵妃素不相识,又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寻她。
可很快谢挽宁就反应过来了。
她捏着汤勺,垂眼搅拌着碗里的药汤,上面隐隐倒映着她的容貌,叹气无奈:“恐怕这贵妃,是专程为了昭阳来寻我的。”
“您是说二人关系不一般?”
“大抵是了。”
雪晴不禁担心:“那殿下您怎么办?”
谢挽宁单手捧起药碗,大拇指压着那汤勺,仰头皱眉将那苦涩的药水一饮而尽。
她捏着帕子,旋即轻轻擦拭着嘴角,语气淡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挽宁跟着太监走到凝霜殿口,望着上面的匾额,她朝太监轻点了下头:“谢过公公。”
雪晴立马从兜里掏出些许碎银子递到太监的手里。
拾到钱,太监脸都要笑烂了,看谢挽宁也顺眼了几分。
趁人还未进去前,他好心小声提醒:“这贵妃娘娘,兴是为了近事寻您。”
谢挽宁颔首表示感谢。
面对滔天权势的后宫贵妃,她行动更加小心。
刚进屋没多久,贵妃榻上悠悠传来一道娇媚女声:“可是昭宁公主来了?”
谢挽宁循声望去,那榻上的人儿笑容媚然,可落在自己身上,却有了几分不怀好意与打量。
她垂眼拧心,回想着福绵嬷嬷教导的礼仪,朝宋燕华规规矩矩行了礼:“臣女拜见贵妃娘娘。”
“哟。”
宋燕华慢晃晃的起身,在婢女的搀扶下走至谢挽宁的跟前,绕身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看来昭宁公主在北疆十年,倒还记得咱们这的礼仪。”
“昭宁不敢忘。”
宋燕华坐在木凳上,斜身倾靠在桌边沿处,盯着眼前的人:“听说,你勾引昭阳的未婚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