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是令梁若璇理智崩溃的最后一击,她不受控地站起来,冲到牧时桉面前,没有一丝收力,狠狠甩到他脸上一巴掌,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搜索本文首发: e8中文网:e8zw.com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啊!”
即便失了力,她也要死死拽住牧时桉领口,试图透过眼神去质问他,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他们不是亲人吗?即便全世界对她都有偏见,他牧时桉怎么可以!
房间里的异常最终引得大人们的关注,牧正云在外面用力敲门:“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
外面的人用力砸门,门已经被锁死,门把手“咔咔”在响,梁若璇什么杂音都听不见,她只想让牧时桉给她个解释,但他自始至终都别开了眼。
很快,门锁就被人从用钥匙打开,四个大人着急忙慌推开门,看到地就是坐在椅子上牧时桉被拽得俯下身,梁若璇头发凌乱地跪在地上,眼睛止不住地流眼泪,手却还紧紧抓住牧时桉的衣服,她不信。
孙惠和牧正云又不敢真的伤她,废了老半天劲才把梁若璇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对这样荒唐的场面,几个大人都毫无头绪。
牧时桉的领口已经被拽得变了形,他手撑在桌面上借力起身,脸颊颧骨处火辣辣的,带着一道若隐若现的血痕,没留给梁若璇一点眼神。
“梁若璇,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这是他离开卧室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96章 炸年糕
◎不过因为一串炸年糕。◎
又过去了好多年,骆眀昭都没法忘记那个夏夜。
她从未在牧时桉的脸上看到过如此的脆弱与无助,像一只荒原中迷茫的小兽,他泣不成声,把她紧紧圈在怀里,骆眀昭一下下地轻拍他的后背安抚,就好像曾几何时,在她彷徨失措,他所给予她最坚定又热切的支撑。
直到天际微微泛亮,骆眀昭逐渐将牧时桉的五官看得更清晰,一夜过去,脸上那一道小小的伤口早已结痂,他终于哑着嗓子,说出来他从梁家回来后的第一句话:“我会不会错了?”
整夜未眠,骆眀昭状态也算不得很好,但她仍旧努力打起精神。
事情经过她已经大概了解。
“你是为了逼小璇一把,对不对?”骆眀昭把下巴轻轻搭在他肩膀上,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看,说出他真正用意,“自始至终呢,你都没有怪过、怨过她。”
牧时桉靠着沙发,束手无策地沉默,可也印证他们之间不用言语的默契,骆眀昭说得全都是对的,他就是故意的。
梁若璇就是这样一个人,曾经她被保护得太好,也太趋于安乐,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动力,破釜沉舟的最后时刻,她才能凝聚勇气真正迈起步子走向前方。
“昭昭,我没有那么无私的。”牧时桉还在跟自己较着劲,他自己知道,谎言里却也有执着的真心话。
骆眀昭俯到他胸前,耳朵贴着他胸膛,听着他心跳一下两下:“那让骆大夫来听听,里面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呀。”
牧时桉心里一紧,揉着她的头发,终是被逗笑:“那骆大夫,我听听检查结果是什么啊?”
“可惜啊,学艺不精,我只能听见你心脏里有好多好多爱在跳动,爱我、爱小璇、爱叔叔阿姨,牧时桉这人很多情唉。”她笑着,撑着沙发抬起身子在他唇上贴了贴。
时针不过刚刚转到四点,客厅透进来那么一点点的光影昏沉,半梦半醒之间人会被下意识的欲|望指引,他们在沙发上相拥,情意厮磨。
直到牧时桉呼吸逐渐平稳,骆眀昭揉着眼睛从他手臂之间钻出去,从他卧室里把被子抱出来,轻轻搭在他身上,茶几上给他留下了纸条——睡醒给我打电话,我上来找你。
……
牧时桉那会儿从梁家回来,隔了不久后脚牧正云就跟着进来了骆家,时隔多年,他所表现得有些无所适从。
“进来吧。”骆齐俯下身给他拿拖鞋,长叹口气。
牧正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反应去面对这个曾经的好友,他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眀昭呢?”
“去上楼安慰你儿子了。”骆齐语气算不得上好,但这会儿牧正云也管不了那么多。
接到牧正云的电话,骆齐先是困惑,后是果然如此的了然,他当年就说了,有些瘤子埋在深处,总会有爆发的那一天。
“你家璇璇怎么样?”王乐萍给他倒了杯茶水。
“谢谢,”牧正云脸色不佳,“让我爱人带回我们家去了,留在我爸妈那不行。”
王乐萍并不是很想听这些事,随便扯了些什么,就回卧室关上门,客厅只留给两个男人。
骆齐和牧正云在客厅相对无言,安静许久后,骆齐看不下他这幅样子,先张了口:“所以为什么忽然就出事了?”
“因为报志愿吧,”牧正云手肘撑在大腿上,头埋得很深,“我没想到牧时桉居然这么在乎梁若璇的事,他以为
我偏心梁若璇。”
骆齐推了下眼镜:“你不是吗?”
“我……”牧正云顿了顿,“我只是觉得他们在一块在一个城市有个照应,没有别的意思。”
骆齐磕了根烟出来,看着牧正云的表情,还是恨铁不成钢地愤懑:“你真的,你这些年,自以为是的毛病一点都没改,你太把自己这个家长身份当回事了,你想当然地去补偿他们,又从没真的试图去弄懂他们,你既不了解璇璇也不懂牧时桉,不说别的,你知道璇璇一直想离开绮城去南方读书吗?”
牧正云愣着,他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