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房内只有钟颜心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顾洛深不知何时离开又换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静静地站在一旁。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钟颜心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正好对上顾洛深的目光,“写好了,十遍。”
她将抄好的纸张一把拍在桌上,挑衅的看着他。
顾洛深微微俯身,拿起纸张,随意的翻看着。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钟大小姐这鬼画符,自己认得出吗?”
“你管我认不认得出,你就说抄十遍,没说抄成什么样。”
顾洛深点了点头,“抱歉,是我的问题。那麻烦顾大小姐重新抄写十遍字迹端正,人能认得出的。”
钟颜心走近,一把揪起顾洛深的衣领,“顾少,听过一句话没,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你的错误凭什么我买单,爱要不要,没有了。”
顾洛深脸上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如寒潭般幽深,看向钟颜心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声音冷的像裹挟了冰渣,“还没吃够教训?”
钟颜心心中一凛,可倔强如她,怎会轻易示弱。
她非但没松手,反而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这鸟气今天受够了。
“顾洛深,别仗着你拿捏了钟氏的事,我就得任你拿捏。”
顾洛深冷哼一声,拽住钟颜心的手腕用力一甩,将她的手从衣领上甩开,“你觉得我拿捏的是钟氏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与钟颜心之间的距离近的只剩几厘米,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我拿捏的是钟大小姐的资产以及你非回国不可的理由。”
钟颜心被他一甩,后背撞上书桌的边缘,疼的她皱起了眉。
“阿洛,你给我滚出来!”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桌上剩余的纸张揉成一团,狠狠的砸向顾洛深。
纸团砸在顾洛深的胸口,又弹落在地。
顾洛深的脸色愈发阴沉,“你有什么资格唤他,抛弃他的不是你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无情的宣判钟颜心的“罪行”。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穿着白色外套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屋内剑拔弩张的两人,微微一怔,“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顾洛深闻声转头,阴沉的脸色瞬间恢复如常。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没有,约的十点。来的怎么是你?陈宁呢?”
“听说是你指名要的医生,顾老夫人不放心,派我来了。怎么?我堂堂白衣圣手,你顾大少还瞧不上?”
顾洛深语气淡淡道:“白司晨,你白家这么落魄了吗?需要跑到我这里来做家庭医生。”
白司晨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上挂着职业假笑,丝毫没有被顾洛深讥讽影响,“这不是怕你金屋藏娇影响两家的婚约吗,我这大舅哥不得来视察一下。”
钟颜心一愣,在听到‘婚约’两字的时候,眼神复杂的看向顾洛深。
“你有婚约?”
顾洛深没接话。
白司晨目光扫过两人,心中大概有了几分猜测,但依旧保持着专业的态度。
他朝向钟颜心伸出手,“钟小姐,你好。我是白司晨,目前是顾洛深的家庭医生,也是顾洛深未婚妻白沫的亲哥哥。”
钟颜心回握上那双手,指骨分明,掌心偏厚。
“你好,白医生。”
钟颜心不是手控,但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
白司晨的手视觉上没有顾洛深的手好看,但是握住的时候却比他感到踏实。
顾洛深看着那双交叠的手,不悦道:“要握多久?”
白司晨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的抽回自己的手。
眼神在顾洛深和钟颜心之间来回游走,“顾少,该不会是被我戳中了心事吧?”他一边调侃着,一边从医药箱中拿出一个小型听诊器,走到顾洛深面前。
顾洛深指了指钟颜心,“是那位。”
钟颜心略带警惕的眼神看着白司晨,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不需要。”
开玩笑,她可不敢让白司晨看病,谁知道这位大舅哥能给她看出什么毛病。
顾洛深见状,冷笑一声,“白家是医学世家,医德人品方面是有保证的。你不想让他给你做个简单检查,是想明天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吗?”
钟颜心指了指自己,问道:“我自己有没有病,自己不知道吗?需要顾大少爷挂心?”
顾洛深瞥了她一眼,“钟大小姐,一个聪明的投资品是不会拒绝投资人的例行检查的。”
钟颜心无语,双手一摊,寻了个椅子一靠。
脸上挂起甜甜的笑容,“行,那就麻烦白医生了。”
白司晨将听诊器轻轻放在钟颜心胸口,开始为她检查,一边检查一边说道:“钟小姐,请放松,心跳过快了。”
钟颜心看着白司晨专注的神情,心中一动。
“可能见到你之后,心里的小鹿都得了脑震荡。”
白司晨的手一顿,“钟小姐,真会开玩笑。”
“白医生,你和你妹妹感情很好吧?”钟颜心轻声问道。
白司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是啊,沫沫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们跟顾家是世交,婚约也是两家长辈定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好听诊器,开始在病历本上记录着检查结果。
顾洛深站在一旁,看着钟颜心调戏白司晨,心中莫名的烦躁。
“白司晨,你检查完了没?”
白司晨合上病历本,调笑道:“顾大少急什么,还没抽血呢。”
他医药箱中取出抽血工具,拿起消毒棉球,朝着钟颜心走去,“钟小姐,我手法很好,不会疼。”
音色很温柔,钟颜心点了点头,“嗯。”
先伸出了右手,在察觉到手腕的淤青时,又换了左手。
白司晨的余光扫过那抹痕迹,在钟颜心面前蹲下,轻轻握住她的手臂,感受到她手臂肌肉的紧绷。
他用消毒棉球仔细擦拭着钟颜心的肘弯处,酒精的凉意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