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他们盛家人自己分说去吧。
“走吧。”
盛琼扯了扯萧远寒的衣袖,带着人离开。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言。
直到出了院门,萧远寒才停下脚步,侧头看向盛琼。
他看着盛琼紧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挑了挑眉头。
盛琼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后退一步,低头说道:“多谢殿下,又救了臣女一次。”
萧远寒只是笑,并未多言。
盛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殿下可要到臣女院中坐坐?”
萧远寒闻言,欣然应允:“好。”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
盛琼带着萧远寒来到自己的院子。
推开门,萧远寒环顾四周,微微颔首:“这院子倒是不错。”
盛琼淡淡一笑,眉眼间敛去锋芒,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若非殿下相助,臣女也住不上这般好的院子。”
萧远寒摆了摆手,走到石桌旁坐下,像是在思索什么。
盛琼心思通透,自然明白他此番前来,绝非闲坐叙旧那么简单。
她莲步轻移,走到萧远寒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殿下今天过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给臣女撑腰吧?”
萧远寒抬眸,微微颔首,并不否认,直接了当开口道:“本宫体内的毒,似乎加剧了。”
短短一句话,却让盛琼的眉头瞬间蹙起。
她强自镇定下来,而后将三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凝神细诊。
“殿下,您的脉象……比之前更加紊乱了。”
她收回手,神情凝重,不似玩笑话。
“您最近,可是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物?”
“前几日本宫去参加了宫宴。”他淡淡地说道,“想必,是那时被人动了手脚。”
盛琼听见宫宴二字,瞬间变了脸色,而后试探着问,“可是……皇后娘娘?”
萧远寒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这般反应,已然算是默认。
盛琼强压下心中的惊惧,垂眸说道:“殿下放心,此事臣女绝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本宫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你何时能为本宫解毒?”
盛琼抬起头,眸光格外坚定:“臣女被困在盛家出不去,解毒需要臣女贴身在侧,殿下若能带臣女出府,臣女即刻便可为殿下解毒。”
萧远寒挑眉,而后缓缓起身,“此事本宫去说,且等消息吧。”
盛琼微微颔首,将人送走,而后自己坐在院子里面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便听见萧远寒的脚步声。
他走到盛琼面前,“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盛琼有些惊讶:“殿下是如何办到的?”
“本宫同盛大人说,本宫在城郊的庄子上新修了处温泉,想邀盛大小姐前去赏玩一番。盛大人自然是欣然应允。”
盛琼闻言,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自己要出门采药,盛渊百般阻挠。
而萧远寒要带自己去泡温泉,他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等荒谬之事,也就只有盛渊做的出来。
盛琼捂住自己的心口,情丝蛊发作的痛苦再次袭来。
可是盛琼却发现,自己全然没有难过的感觉,心中平静的厉害。
盛琼想起自己在医术上看见的话。
情丝蛊发作,到最后便是五感全失,彻底成为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
而今看来,便是自己已经不会觉得难过了。
萧远寒察觉到她的异样,微微侧头,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盛琼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无事,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
萧远寒并未多问,点点头,带着盛琼出府。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向城外驶去。
马车内,气氛有些沉闷。
盛琼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良久,她才开口说道:“殿下,等臣女为您解了毒,可否放臣女自由?”
萧远寒闻言,抬眸打量着她。
“你要去哪?”他冷冷地问道。
盛琼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坦然说道:“臣女想去药王谷。臣女身上的情丝蛊唯有药王才能解”
萧远寒紧紧地盯着盛琼,眼神复杂难辨。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你与药王是何关系?”
盛琼对上萧远寒的目光,微微侧头避开。
她遮掩掉眸中的情绪,轻声开口解释,“我同药王不过是偶然相识,有几分交情罢了。”
说罢,她扯了扯唇角,努力掩饰自己的心虚。
萧远寒深深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追问,只是将目光转向窗外,似在思索着什么。
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盛琼见他不再言语,便也收回了视线。
她心中清楚,萧远寒
绝非轻易相信他人之人,自己这般含糊其辞,他定然会有所怀疑。
但她并不担心,有些事情,时机未到,说得再多也无益。
盛琼掀开帘子,想要透透气,却发现马车行驶的方向不是太子府,而是去往城外。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怎的出了城?”
盛琼见马车驶出城门,不由得疑惑。
萧远寒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盛琼身上,似笑非笑:“怎么,怕本宫把你吃了不成?”
盛琼闻言,黛眉微挑,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镇定自若地说道:“臣女更想听殿下说实话。”
她这般反应,倒是让萧远寒有些意外。
他原本只是想逗弄她一番,却没想到她竟如此沉得住气。
萧远寒轻咳一声,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府中人多眼杂,又有皇后的眼线,行事多有不便。本宫在城郊有一处庄子,清静隐蔽,更适合为你解毒。”
盛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也明白,萧远寒的处境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风光,处处受制,步步惊心。
“既是如此,那便听殿下安排。”
盛琼说完,便轻轻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马车一路疾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庄子前停了下来。
盛琼睁开眼,下了马车,环顾四周。
只见这庄子并不大,院墙斑驳,门扉陈旧,看起来很是普通,与寻常的农家院落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