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权力只要一声令下,就会造就血流千里。
而血,都是家人,泪,只留给自己。
那天起,菲雷克斯变了。
他变得城府颇深,变得学会隐忍——也变得贪婪无度。
他以罪臣之子请罪,再度请求教皇重用,并担保可以犯险混进奥陆斯王国,以性命为代价给教皇提供有用情报,换取无尽财富。
一开始,教皇不懂得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也怀疑过他是想用这种方法伺机复仇。
可直到菲雷克斯说出他最终的目标,教皇才彻底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心思。
——他想夺取奥陆斯王国的王位。
教国教权根深蒂固,已是不可能动摇的参天大树。
可近些年一直在风雨飘摇中摇摆不定的奥陆斯王国,却是雨打浮萍。
菲雷克斯渴望权力的顶点。
他厌恶着权力顶点的绝对权威,但同时,又不受控制地希望抵达那个地方。
厌恶而渴望,这两者看似矛盾,实则是许多人内心的真实写照。
为了这个,菲雷克斯活的越来越不像自己,心中不受控制的贪欲已经让他癫狂。
为了抵达顶点,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背叛,欺骗,谋逆,甚至被称为教国的狗,也都无所谓。
因为只要到达了那里...所有的声音都会变得安静,从此再也不会有人敢将至亲的头颅甩到他的面前了,他可以安稳睡到每一个天亮,也不会看到滔天的火光。
结果...
这终究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啊。
雨点落在脸上,又落在地面,敲不出声音,化的成尘埃。
也许...他当初就该去当个普通人,隐于市井,远离权力,也挺好。
但他不会那样做的。
他今天是败于魔族王女的强大了。
可昨天,他是败在了无尽的贪欲。
前天,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就是一切恶果成长的根源。
菲雷克斯盘坐在地,半回头看着满脸焦急疯狂拍着自己肩膀的米尔赫。
他一声冷笑。
“呵...从小就出生在王族,米尔赫殿下...你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造反呢,你看看,这不是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吗,真是滑稽可笑。”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这狗东西...到底还有没有办法!说啊!你不是想要权力吗!你不是想等我拿下王权之后就杀我取而代之吗!现在你就没办法了?!你个没用的东西!”
“哦?你居然知道?我还以为你是真傻呢。”
“我坐上王位,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
看吧!
这就是权力。
这就是我贪恋半生的权力啊!
这般浑浊不堪,这般疯癫作呕。
可你若是问菲雷克斯,现在如果还有机会,他还想不想要国王的位子?
答案是——当然。
因为他自己...篡权后也是打算要杀米尔赫的。
都一样,没区别。
没有退路,没有悔恨,权力的污浊他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知晓,就算知道,也还是踏上了不归路。
谁让权力就是毒药呢...戒不掉的。
米尔赫面露惊恐。
从身后不远处,有着艾克莱特率领的王国卫队快马加鞭前来,喊着震天响的“抓拿反叛逆徒”的口号。
他们越来越近。
米尔赫距离自己的野心则是越来越远。
王国的二王子,终究是疯了。
他目眦欲裂,浑身抽搐着从身上翻找剩余的映魔水晶。
“还有...还有...!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都得死...都得给我陪葬!!”
菲雷克斯懒得搭理他,不过要是早些年,恐怕自己也会是他这副样子吧。
也好。
菲雷克斯手里,凝聚了两把魔力长刃。
希雅和贝莉丝同时警惕抬起手中武器,防备对方鱼死网破。
然而,菲雷克斯就只是释然一笑罢了。
两把长刃,在半空曳起两道刺眼的血痕。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