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林铮忽地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公主，你懂穿马甲的快乐吗？”
马甲？
灼华公主稍稍一愣，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狐疑之色。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有什么好快乐的。”
“再说了，今天你也没穿马甲啊。”
林铮睁开眼，瞄了公主一眼，也不继续回答，只是一味地笑而不语。
看着林铮故作神秘的样子，灼华公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冷哼一声，还不忘给林铮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不说就不说。”
“弄得像是谁稀罕知道似的。”
灼华公主板起脸，又恢复成平常那般清冷的模样。
没过多久，负责跟踪康淮的侍卫长，急匆匆地跑进偏厅。
见侍卫长的脸色难看，灼华公主的心里咯噔一声，没由来地泛起一丝丝慌乱。
可即便如此，她的双手仍旧叠放在大腿上，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清冷、尊贵的样子。
“怎么样？”
“跟踪康先生，可有什么结果？”
为了掩人耳目，灼华公主给康淮的身份，一直都是公主府上，负责教诗词的教书先生。
只有公主的心腹才知道，康淮实则是公主的情郎。
“启禀公主，那康淮暗中私会长公主的人，并密谋在今日的宴会上，主动站出来揭露你们二人的关系！”
“康淮和长公主的人，属下都已经控制住，带回了公主府，等候公主发落！”
什么？！
侍卫长的一番话，让灼华公主瞬间瞪大眼睛，那双美眸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光芒。
有震惊，有痛苦，更多的则是愤怒！
她万万想不到，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托付终身的人，竟然憋着劲儿的，想要至她于死地！
康淮！康淮！
灼华公主原本叠放在一起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拳头，她的娇躯轻轻颤抖，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显然，被心爱的情郎背叛，灼华公主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忽的，一旁的林铮轻轻哼唱起来：“只是女人，总是一往情深，总是悲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
那婉转悲伤的词曲，好似一把又一把的尖刀，狠狠地刺痛着灼华公主。
一股难以严明的悲伤情绪，也迅速的在灼华公主的心田中蔓延开来。
“你……”
灼华公主一开口，声音哽咽，泪水也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她连忙别过头，偷偷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不想让手下的侍卫长，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你去把康淮给我带来。”
“本宫要亲自问问他，为何……为何要这样对我。”
侍卫长也连忙低下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偏厅。
等人一走，灼华公主的抽噎声就更大了一些，紧跟着便是难以抑制的痛苦声。
“为什么？”
“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会选择背叛我？”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灼华公主的声音低沉且悲怆，双手死死地保住肩膀，缩成一团，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似的。
一旁的林铮只是冷眼旁观，婉转悲伤的歌声再次传来：“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那富有情感的词曲，宛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灼华公主的脸上。
她不由得嗤笑一声：“是啊，我奉献了所有，可换来的却是背叛与伤害！”
灼华公主又抽噎了几声，这才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强行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林铮，你的这首词曲可有名字？”
林铮轻笑一声：“叫《问》。”
问？
灼华公主呆滞片刻，呢喃自语：“好一个问啊。”
她又开口问道：“那……能送给我吗？”
仅仅这两句词，便让灼华公主有了极强的共鸣。
转过头，一脸希冀的望向林铮。
林铮耸了耸肩膀：“送给公主倒是没问题，但问题是公主能给我什么？”
“按照我
们的约定，我帮助公主揪出身边的叛徒，你我之间此前的恩怨，也都一笔勾销了。”
“那现在我把这首词曲送给公主，我又能得到什么？”
开玩笑。
赔本的买卖，老子可从来不做。
灼华公主黛眉微蹙，她着实有些看不懂林铮了。
时而聪明睿智，时而市侩得惹人厌恶。
她开口问道：“你要多少钱？”
“钱？”
林铮摇头：“那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他来京城，是为了调查燕王与虎卫的冤情，又不是来造反的，要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
若真是想要钱，燕王留给他的财富，也完全足够了。
“那你想要什么？”
灼华公主皱眉，小脸上满是困惑。
她实在是看不懂林铮，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似乎藏着太多的谜团。
林铮哂笑一声：“公主应该知道三年前在太子府发生的事情吧？”
“当然知道。”
灼华公主点点头：“那夜我也在场。”
林铮轻笑一声：“那就请灼华公主帮个忙，今日派人将秦诚请来，送入公主的闺房！”
什么？！
灼华公主甚至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就又一次被林铮所震惊。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就算是你想污蔑秦诚误入公主闺房，是不是也太不是时候了？”
“我听说秦诚的两条腿都断了，他就算是进了我的闺房，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啊！”
灼华公主精致的小脸上满是错愕。
她实在是想不通，林铮怎么会想出如此不成立的计划。
“公主还应该听说，秦诚用了紫玉断续膏吧？”
“那是药王谷的独门秘药，治疗断骨的效果极强。”
“只需要三天，秦诚就能拄着拐杖下地行走了。”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擅入公主闺房，怕也是重罪吧？”
林铮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深邃的眸子里，还闪过一抹残忍的光芒。
三年前的恩怨，林铮可做不到“放下”。
若是不让秦诚也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又怎么对得起他当年对林铮的“恩情”？
“好吧。”
灼华公主稍作犹豫，便一口答应下来：“看在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又将词曲送给我的份儿上，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她懒得去管郡王府内斗的是是非非。
但那首名叫《问》的词曲，她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启禀公主，康淮带到。”
就在这时，侍卫长连同着两名侍卫，将五花大绑的康淮推进偏厅。
咕咚！
因侍卫发力过猛，直接将康淮推倒在地。
一见到灼华公主，康淮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公主，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他们冤枉我的！”
“我对公主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更是一片真心，还请公主明鉴啊！”
康淮瞪大了眼睛，故作深情地望向灼华公主。
灼华公主朝着几名侍卫挥了挥手，侍卫们心领神会，识趣地退了出去。
“公主，在下也先行告退。”
林铮见状，也立刻起身要走。
皇家秘闻，他是不想参与太多的。
知道得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他还要留着这条命，查清楚燕王与虎卫的冤屈呢。
“站住！”
岂不料，灼华公主开口叫住林铮：“事情是因你而起，你岂能说走就走？”
“本宫现在命你审讯康淮，从他的嘴里挖出实情！”
灼华公主别过头，强迫自己不去看康淮。
她生怕见到昔日心爱之人，那原本坚守的心理防线，就会瞬间崩塌。
“可是公主，事关皇家，又牵扯到长公主。”
“在下负责审问，怕是不妥吧。”
林铮搓了搓手，一脸的为难。
他穿“马甲”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避开党争，就算是事后长公主查起来，也只能查到宇文承渊的拜帖吗？
可若是他审讯康淮，那不就等于为灼华公主做事，今后想要抽身，
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让你审，你就审！”
灼华公主没好气地瞪了林铮一眼：“我总算明白，你说的马甲是什么意思了。”
“不就是一个身份吗？”
“本宫知道你不想卷入这些事情，但你现在要是不审，我这就派人把监察司的人找来，把你一起带走！”
灼华公主银牙紧咬，目光不善地望向林铮。
得。
林铮一脸无奈地笑了笑。
原本只是想找个法子，解决他和灼华公主之间的矛盾。
可到头来，还是被动的，卷入到了皇家争斗中。
“公主，我清清白白的，没什么要审的。”
“你……你可切莫听一些人妖言惑众啊。”
不等林铮开口，康淮就急不可耐地表忠心。
砰！
可下一秒，林铮抬起脚，直接把康淮给踹翻在地。
康淮吃痛不已，干咳几声的同时，又躺在地上打滚儿哀嚎。
灼华公主听了，不免一阵阵的心疼。
可一想到康淮私下里所做的事情，她刚刚泛起怜悯的心，又一次的冷了下去。
锵。
林铮一把拔出短匕，二话不说，直接就割掉了康淮的耳朵。
霎时间，血流如注。
钻心的疼痛，让康淮发出一连串的惨叫。
“啊！”
“王八蛋！我是公主的情郎，你敢这样对我？”
啪！
林铮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了康淮一记耳光。
紧跟着，他一把抓起康淮的衣领，冷笑道：“你叫特么什么叫？”
“割掉你的耳朵，只是再告诉你，把你知道的赶紧给老子吐出来！”
“否则的话，我敢保证，你身上的器官全都留不住！”
“当然，你也不会死，而是会被我做成人棍！”
林铮凶恶的眼神，以及冷厉的气息，吓得康淮浑身发颤。
“你……你……”
康淮强睁开眼睛，喷溅出的鲜血，将他的眼球也给染红。
他望向林铮，宛如看到了地狱的恶鬼那般。
“我只给你三个数的考虑时间。”
“时间一到，我就会立刻动手！”
“三！”
“二！”
随着林铮冰冷的倒数声，康淮连忙开口：“别！别！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