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说话时，嘴巴牵扯到的脸部肌肉在动，看不到嘴型，也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但通过许不工的反应，他们倒是可以大致推断，王起名说的话应该是很多没用的里面夹杂了一句有用的——
许不工拿手里的纸筒“邦邦邦”敲了王起名七八下，随后把纸往桌子上一丢，三步并两步快速离开审讯室。
0034几乎是和他同时冲出的监控室，他是他的系统，他能细微感觉到许不工的情绪，以及——
许不工离开审讯室时，背影是看得出来的惊恐。
他跑得非常快，像是后面有鬼在追，又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怎么回事？”
0034快跑两步追上他，扳过许不工的肩膀，想要问问清楚王起名刚和他说了什么，能让他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却在看到许不工双眼的瞬间被恐惧逼退——
他在害怕他。
*
一分钟前——
王起名俯身向前，勾着许不工凑近听他说话，见许不工半晌不动也不生气，只微笑着看他，像是个完全没有攻击力的和善大哥。
怕他这次是真藏针了，许不工上次是没有防备，这次要是再上当，那他就是真傻。
随手拿过刚才草草填写好的报告单，在手里攒了攒，卷成个纸筒放到王起名嘴边。
“说吧。”
他这次还留了个心眼，没把脸直接凑过去，而是留了一条小缝，方便他看到王起名有什么小动作就赶紧离开。
王起名说了一堆没用的话，先是说了因为警察的监控，让他的合作伙伴觉得他的公司靠不住，天圆地方破产倒闭了。
于是王起名开始在学校门口的小吃街摆摊卖炸串，后来生意做大了，就在后街低价盘下个小店，早上卖早餐，晚上卖宵夜，勉强糊口。
没想到通关副本获得了系统奖励，于是早餐店免费得了几个员工，生意越做越好。
许不工早就发现这人的话得辩证地听，上面这些里面估计只有结果是对的，过程一个字都不能信。
“说点有用的。”
“别急啊，警官。”王起名笑得吊儿郎当，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让人分不清他是否还睁着眼睛，“听我往后讲。”
“生意做得大了，上面就给牵线了，我接到一个大单子。”
他说的应该是早餐店成为万圣节系统在现实世界地方中转站，许不工歪了歪脑袋，他现在是弯着腰听王起名讲话，一只手还得托着充当传声筒的纸筒，这个姿势实在是不舒服。
许不工* 合理怀疑王起名就是在耍他玩儿。
“警官你是更想知道上面是谁，还是更想知道大单子是什么？”
果然。
许不工一抬头就能看见王起名笑眯眯的眼睛——真想一巴掌扇上去。
“快说。”
“只能选一个，贪得无厌呐，警官。”
看他这样子，如果许不工继续逼问，大概率是两个答案都听不到。
啧，现代就是这点不好，警察执法不能打人。
许不工拳头捏紧又松开，真想先给他脑袋开个瓢再说别的。
“大单子。”
“哎，我就说警官你是聪明人嘛。”
王起名笑得更加灿烂，但这话听在许不工耳朵里可并不像是好话。
“就在前不久，我正打算收摊呢，来了个老头。”
“穿的正义凌然的。”王起名上下打量了许不工一眼，“你看上去有他半分气质吧。”
“衣服宽大的很，但我可是能看见——”王起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后腰上可别着枪呢。”
“他跟我说啊，我这个店开得又干净，做的饭又好吃，他可喜欢了，叫我给他部门的员工送早餐呢。”
“给的可不少，就是跑一趟得签一趟的合同，还得摁手印呢，他那里的员工也真是，都板着脸，怪吓人的。”
“给我家小姑娘都吓得不行，每次都要我亲自去。”
王起名微笑着，话半真不假地说着，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上落下一根鱼钩，就等着许不工慢慢咬上来。
“啊对，我上次送完晚饭出来，还看见你了呢。”
“你说说你，这都快入冬了，还穿那么单薄，也不怕感冒。”
许不工脑中警铃大响，和他一样的气质，有枪，正义凌然，王起名还看见他穿的单薄从那里出来——是档案室那天。
档案室有专门的食堂，怎么会叫王起名送饭？
许不工级别不够，也就是牵头了“111”之后去送过两次资料。
那里的领导是做保密工作退下来的，有配枪，平时喜欢穿夹克衫，走路板板正正的——确实同王起名说的一样。
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只是看许不工上次差点从里面□□地出来就能知道。
如果王起名没真正去过，光凭打听是打听不到的。
许不工知道王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