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骨头的手猛地握住他，把那东西塞进他手里，而后警告似的用力拍拍他的手。
力道之大，不容置疑。
“不过你已经救了人了，不要太贪心。”
不要贪心是什么意思？还会有下一场爆炸，还会有更多人死吗？
许不工刚要发问，就被神婆强迫低下头去看她塞到他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颗水晶球。
紫色水晶球中央天然形成一座小山，上白下紫，宛如德纳里峰雪山的日出，山上零散几朵红色彼岸花开得妖冶，似是勾人魂魄的妖火。
这副景象浑然天成，仿佛异界圣域。
“好孩子，这是奖励你的。”
“这不是上次你给我的那颗。”
许不工脱口而出，他第一次来的时候，神婆也给过他一颗紫水晶球，不过没有这颗漂亮，那颗是纯紫色的，也有一座小山，和满山的彼岸花。
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话，神婆又笑了。
不过这次她再次将眼睛上翻，白色的眼珠遮挡掉全部的黑眼仁，眼皮本就因为年迈耷拉下一半，双眼眯起时，白眼球也看不见多少。
可能是因为遮盖掉了那双吓人的眼睛，神婆脸上莫名带上了两分诡异的慈祥。
“这颗更适合你。”
“不过她已经有名字了。”
“她叫 ‘乞骸骨’。 ”
听到这名字的瞬间，许不工双肩一沉，自小而大接受的诗文教育让他脑子里涌入大量画面。
那年，京中大雪，满头白发的老叟穿一袭红色官袍，却未带乌帽，雪落了满头，他想抬起袖子为自己挡一挡风雪，却只看见迎面而来的黑色羽箭。
于是满地清白便赤了。
水晶是地球的骸骨。
但在现实即将毁灭之时，谁又能向“陛下”祈求归葬故里。
只不过都会像那辞官的老叟一样，在踏出京城前，就已落叶归根。
他们也会是那老叟吗？
在打赢系统之前，就已经死在副本里……
许不工顿了顿，握紧水晶球收进口袋，他努力将自己的幻想往回收，让心态平静下来，落到此行的目的上。
他环视四周，店里倒是有给客人坐的沙发，但神婆今天整休不开业，沙发上胡乱摆在的杂物已经把沙发占满了，甚至沙发靠背上还搭着大大小小几条负鼠皮和狐狸皮。
人是没地方坐了，许不工随手把边上被废报纸掩埋的小草凳扯过来，就这样在神婆面前坐下，双手还乖乖巧巧地握拳搭在膝盖上。
像个等老师发水果的幼儿园小朋友。
“谢谢啦。”许不工仰起脸，笑嘻嘻道，“也不算白来一趟，那就请再算一次塔罗吧。”
神婆倒是对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也没管他坐在小草凳上的憋屈样子，转身走进里屋去拿塔罗牌。
里屋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许不工这才想起来，上一次来的时候，神婆根本没让他抽牌，而是拿着个破水晶就开始跟他说些神神叨叨的话。
太像是被设置好程序的npc了。
“抽吧来。”
很不耐烦的样子。
许不工从她扔到自己面前的几张破破烂烂的牌里，捡出几张还算完整的递过去——
那肯定不是一套完整的塔罗牌，从牌的数量就能看出来。
谁知神婆接过来看的第一眼就乐了。
“进展不错嘛。”
闻言，许不工眸子忽的亮了，他向前倾身凑近神婆。
虽然说不信塔罗，但吉祥话谁不喜欢听呢。
既然神婆能看出他们对付系统的进展不错，那说不定能从她口中得到些线索，即使是对于下一个副本的预言也好。
就像是上次那样。
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许不工抱着不听白不听的心态凑上前。
“那下一步……”
“下一步？你俩还想要啥？”
“我俩？”
“这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两个大男人难道还想要孩子不成？”
许不工前倾的身子立马就弹回来了。
密码的，以为她在说万圣节系统，合着她是在拉郎配！
这老太婆哪有什么神婆的样子，看着和他老家村头那些磕着瓜子聊八卦的七大姑八大姨没有半点区别！
不过……
……听听也就听听？
不听白不听。
短暂弹回来几秒，许不工很快就平复好心情，在短暂的震惊后，他又俯身凑近，眼睛眨得有些快，支支吾吾问道：“……那个……”
“这么说，我是个gay吗竟然？”
这次神婆没有很快接话，而是缓慢的眨动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给什么？”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要给一位老人家解释什么是gay，许不工有些无力：“gay就是……男的喜欢男的就叫gay……”
“你喜欢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