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边野潮 作品

分卷阅读43

气。

一字一句,对方念一句,他鹦鹉学舌般不知其意地念一句,就这样还能得一句真心实意的夸奖……想被夸奖。

宁祐断断续续地重复,濯尔清亲了亲他的侧脸:“对,做得很好。”

虽然不合时宜,但宁祐有点想笑,濯尔清若真开宗立派,这样怎么行,都可以去评选天下最好说话、最善解人意、最溺爱无度的师尊了。

濯尔清念了第二句,宁祐也乖乖跟着念了第二句。

于是濯尔清又念了第三句:“双元定灵,以彼之身。”

“双元……”

宁祐张开口,浑身宛如被凉水浇头,从头凉到脚,又好像被人打了一个又重又痛的巴掌,他骤然从情|热中清醒过来。

他又惊又怒地盯着濯尔清,声音嘶哑:“双元定灵丹的催发咒……你想做什么?”

濯尔清一愣,意外地看着对方。

宁祐生前并未入道,怎会知道这句咒语是什么?谁在他面前,或者说,谁对他做了什么……濯尔清心中仿佛高高压了块巨石,悬而未落。

“滚、滚……!”

宁祐正想要往外爬,却被阴影缠绕按住,濯尔清从后面抱住他,不容许他逃走。

他发出忍耐的泣音,摔倒在柔软的床铺,濯尔清安抚地吻他:“没关系、没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会、也不能以此操控你……我和玄枵,自始自终喂给你的都是母丹。所以是反过来,你可以操控和利用我们。”

“刚刚的咒语,能够帮你和我建立神魂联系,借助……”濯尔清卡了壳,即使不合时宜,但他含糊绕过那个词,耳尖仍然有些发红。

他讲:“借助此事帮你修复神魂,此后便不会再犯这种痛。”

因为他会替宁祐承担。

“等之后……”

濯尔清的话戛然而止。

宁祐在无声地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哭得他的脸乱糟糟的,想要开口却哑得说不出话。

濯尔清显得无措极了,他此时不再是高高在上、手握大权的仙首,更像一个普通的兄长,或者普通的恋侣。

他尽力温柔地退却,披上宽大的外袍,下了床端来一杯水,自己喝了一口渡给宁祐。

干涩发疼的喉咙为水湿润,宁祐终于可以说话,哑着声音轻轻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吃的不是子丹。”

他之前就疑惑过玄枵给他的喂的双元定灵丹效果奇怪,怎么会有子丹要吸食母丹灵力的。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给他喂母丹。

于是他也这样问出声。

濯尔清在灯下看他,过了一会说:“因为不想给你喂子丹,总怕轻贱了你。”

即便那只是世人的误传。

最初喂子丹还是母丹,好像都没差,都能达到巩固神魂的目的。

宁祐晃神,轻贱……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因着脸上有泪,看着既滑稽又古怪。

他轻轻说:“但是不值得,濯尔清,我不值得。”

“你刚刚想做什么?”他越说越快,声音在发抖,“你想叫我念出咒语,将你当做灵奴,夺取你身上的灵力,再借你的神魂巩固自己吗?”

“你知不知道对那些世家大族来说,只有低贱的奴隶才会做这样的事!”

那时候,宁裕空便是借着双元定灵丹,叫他替受蛾蛊之苦,再从他身上取走灵力——

只是方法更简单粗暴罢了,他总是先感到自己变得健康,又被抽走灵力,虚弱下去,反反复复……他又怎么能再修炼入道!

在宁家,除他之外,尚有许多别的“自愿”的人,吃尽苦头,供其他大族弟子取用灵力。

说好听些,他是五少爷,那些人是自愿的陪练,说难听些,不过都是没有选择的奴隶,另一种意义上的炉|鼎。

他一股脑,仿佛发泄般讲完,看向濯尔清:“所以仙首,你何苦自贱,我一介凡人,死了就死了。不值……”

“值得。”

宁祐的话被打断,他愕然地去看濯尔清。

对方拉过他的手放在心口,如同上次在禁地一般,看着他的眼睛重复:“我说,值得。”

“如若可以,过往此时,所有痛苦,我愿以身替之。”

他说得那样坚定,那样自然,仿佛濯尔清要替宁祐品尝痛苦,是天然的道理。

宁祐哑口无言,过了一会道:“为什么……”

濯尔清深深看着他,问他:“我的理由,你不知吗?”

第20章 若有道 用漫长的熬煮将宁祐熬软、熬甜……

我不知吗?我知道。

无论是玄枵还是濯尔清, 总是在用行动、用言语直白地告诉他答案。

他们说,你值得的。

他们说,能听见心声的原因,既不是因为我们中有一个人是个哑巴, 也不是因为我们中有一个人是心怀怨念的死人。

宁祐抬头。

濯尔清仍然安静地看着他, 眼神柔和,有一种让他镇定下来的力量。

就是面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