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边野潮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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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昏暗的疱厨亮起月白的微光,他的眼睛顿时瞪圆了,困意全无——

那是一把狭长、漆黑,却明显不凡的剑,正在灵力之下发出铮鸣颤抖之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一飞冲天。

“给我吗?”他呆呆地问。

玄枵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托着剑,闻言好笑:“一把剑而已……山上条件有限,随便打的,你拿去养一养,说不准能产生器灵。”

“好了。”他说。

宁祐只感觉指尖一凉,那处多了个伤口,灵力便托着他的手腕,牵着引着他往剑上去。

他怔怔伸出手,鲜血滴落到剑身,剑身骤然亮起微弱的红光——整把剑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符文——宁祐下意识又抬头去看玄枵,随便打的?

玄枵轻飘飘道:“一天就刻完了。”

宁祐于是将那把剑握住,黑色的剑身上暗红符文流转,他能感受到剑的欣喜与鼓动,让他的心跳也忍不住随之鼓动。

他十分轻松地就与剑立下契约。若宁祐是个正常修习过的世家子弟,一定能察觉不对,世上谁不是千辛万苦才能得到剑器的认可。

玄枵教他:“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

宁祐看上去非常纠结,过了一会,才珍惜说:“等我想好了,再取吧。”

“也行。”玄枵心有点软,很想伸手捏捏对方因为兴奋而泛着红的脸颊,他说,“与人立契的剑,与神魂绑定,随心而出、随心而动。你试试?”

宁祐在心里想着把剑收回去,那剑便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乖巧地消失,他又想拿出来,却唤不出来。

他抬头去看玄枵:“它去哪里了?”

玄枵透过宁祐的身体,去看深处那个模糊的神魂小人,那小人闭着眼,如同酣眠,怀里珍惜地紧紧抱着一柄半黑红、半冰白的剑。

“放心,在你怀里。”玄枵说,“只是你灵力不足,才唤不出来。”

“走吧,教你练剑。”

宁祐还沉浸在那把剑的惊喜里,闻言道:“唤不出来的话,我用什么练习?”

玄枵停下步伐,转过身,看着他,带着笑:“你还想直接用那把剑练习?它用你还差不多。”

“这个。”玄枵在地上柴火堆里找出一根长相十分完美的树枝,“你的练习用剑。”

第15章 若有道 他的心跳得很快,响得很。……

玄枵原本只是逗宁祐玩,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点也没有怀疑,真要拿着树枝、亦步亦趋跟着他练习。

他忍俊不禁:“右右,你也太可爱了……真打算用树枝练剑?”

宁祐有点疑惑,这人又在放什么屁:“你和濯尔清不都用树枝?”

玄枵接过他手里的树枝,丢到一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磨得光滑的木剑塞进他手里:“我和他用什么都一样,什么离得近用什么。”

“但你初学剑术,得规规矩矩地学,先适应握剑的感觉。从今日起,吃饭睡觉,剑不离身。”玄枵说,“……学剑很苦。”

宁祐还以为玄枵会吊儿郎当,没想到教起剑来,意外正经严苛。

他点点头,握住木剑柄,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并不轻,握在手里有种扎实的感觉。

“错了。”玄枵纠正道,“拇指和食指要紧贴护手。”

两个人贴近,他从身后半抱着宁祐,手握上去,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给对方按到正确的位置。

“就这样,握紧。”他低笑一声,带动着宁祐的手腕轻动,做了一个简单地挑剑动作,“这是挑。”

他又带着对方往前:“这是刺。”

……

抽、带、提、格、击、挂、云……万变不离其宗,剑术基本就是那几个动作。

玄枵一一示范,他倒还轻松,反倒是被他带着练的宁祐一身汗,手心发热,甚至疑心剑会从手中滑出去,连脸颊耳朵都是红的,热蓬蓬的。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玄枵好笑,松开对方的手,捏了捏对方耳尖,“刚刚的记住了吗?”

宁祐点头,他下意识咬自己嘴里的软肉,他的心跳得很快,响得很——有时候他很难辨别,这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因为实现了多年前的愿望太兴奋,或者是因为教他剑术的人。

“练一遍?”玄枵松开他,退开些。

宁祐松了口气,点头,凭借记忆从头到尾使了一遍……分毫不差。

他下意识回头去看玄枵。

玄枵看他苍白脸上亮晶晶的汗水和绒毛,还有亮晶晶的黑眼睛,下意识求夸奖的可爱小动作:“全对。”

“只是力气太轻,有些走形。”玄枵接过木剑,随手一挥,便听见利落的、簌簌的破空声,“不过急不得,等练一段时间就有力了。”

宁祐看着他问:“……是吗?”

他可以吗,变得健康、有力,变回一百年前,十七岁的他自己。

“当然。”玄枵保证,“你根骨不错,悟性也比那群世家的草包高多了。”

宁祐问他:“那假如我根骨一般,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