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边野潮 作品

分卷阅读84

很珍视这位弟弟,“他好像很害怕。”

毕竟对方先是听了传言便闯入大殿带走对方,又是破例在第二峰设了庖厨,还特意找他过来照看……

“害怕?”剑君意味不明地重复。

蒲箐鱼突然打了个寒颤,对方似乎心情极差。

下一秒,剑君平静道:“我晚上回去。”

仿佛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封无为说完便回了水狱,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情,审查、拷问、整理案卷。

他没有对毫无进展的情况表现出任何态度,然后如往常一样,整理好外袍回到院子。

这一次没有小狗欣悦地跑出来接他。

他看见那个和封槐亲近的弟子郁闷地蹲守在门前,看到他回来,正要说话。

封无为先开了口:“先回去。”

对方看上去有些不服,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悻悻闭嘴,道了声“是”,离开了。

封无为隔着房间,听见了嘶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他推开门,循着声音走到床边。

哭了一天了,确实该哑了。

“封槐。”他喊了一声。

床底下一点反应没有。

“封槐。”封无为重复,“出来。”

“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下一秒,湿漉漉的小狗从里面慢慢走出来,试探地抬起一塌糊涂的眼睛看他。

封无为没有说话,对方爬到他脚边,一边发抖一边哭:“哥、你为什么白天不回来?”

封无为把小狗从地上抱起来,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和绷带,他神色不动。

封槐往他怀里钻,哭得厉害,疯得也很厉害:“我落水了你都不回来!你明明知道我怕水!你不回来,我不敢出来……他们都要害我!”

他哭得情真意切,怕得也情真意切。

封无为知道,这不是演的——

那时候,他决定带上封槐之后,两个人一路南下,最终在一个不富裕、也不算贫瘠的山镇里留下。

这儿吃水靠井,他与封槐住的地方只是个柴棚,每日都得步行几里地打水。

最早是封无为每日去挑水,但封槐怕他嫌自己是拖油瓶,某天忽然自告奋勇:“哥,我去吧!我力气大着呢!”

这要换个正常的兄长,大概会忧心一下,对方是不是逞强,到底能不能行,但封无为不。

对他来说,对方既然说可以,那就可以,对方想做,那就做。

结果那天晚上,封槐一直没有回来。

封无为背了把柴刀,摸黑出去找他,最后在井底找到了对方。

封槐不知道怎么滚进了水井里,还好最近干旱,水没那么深,死死抓着井壁上的凸出,能勉强露个脑袋。

“怎么不呼救?”封无为见到他问。

没得到回答,也没多想,从旁边放线下去:“抓着。”

还是没有反应。

他看下去,封槐正在底下仰头看他,苍白的脸上有些失神,在月光下显得很惶然。

“封槐?”封无为皱眉。

对方仍然没有反应,仿佛一尊人偶。

封无为想了想,往身上系了麻绳,干脆利落踩着井壁滑下去,踩进水里溅起水花。

封槐脸上沾了水珠,有点茫然地看向他:“……哥?”

封无为“嗯”了一声。

他好像有点委屈,重复了一遍:“哥,他们欺负我。”

少年封无为古怪、不懂转弯的性格在此时展现了它的优点。

他不会去想对方为什么说这个、说的是真是假,他只会一边把人背好,系上绳子,一边认真问:“谁欺负你?”

“他们欺负我。”封槐好像只会说一句话,趴在他背上忽然开始哭,一边哭一边重复,和他告状,“他们欺负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他们想溺死我!我什么都没做错!”

封无为正在往上爬,他身手天生就好,也扛不住背了另一个不轻的少年。

过了一会才说:“谁把你推下来了?”

“他们!”封槐像没有安全感的婴儿一样,咬着含着他衣领哭了一会,恨恨道:“他们把我按在水缸里,不许我出来,我爬出来,他们就把我按下去……你也不来救我……”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封无为听明白了,对方压根就没说掉下水井这件事。

他对对方要杀自己这件事倒没什么想法:“你打不过我。”

封槐在水里泡得脑子不清醒,演不动,闻言就道:“只有打得过才能杀人……哥哥你好笨……别人欺负你,我替你杀了他们……”

他疯疯癫癫、乐呵呵道:“他们都死了。”

封槐又开始哭了,颠三倒四:“水里好恐怖啊,我讨厌水,湿漉漉的!”

“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

封无为困惑道:“那你为什么要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