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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夜如墨色晕开。

光德坊商贾云集,灯光通明,可谓跟白昼无异。

铜雀楼建在光德坊间,粉墙黛瓦,高约七丈,就是在此炎夏商会总舵林立处,依旧相当惹眼,楼阁绮丽,飞檐纵横,翘角饰有琉璃异兽,恍若人间仙境景。

楼阁四层处嵌着两只展翅铜雀,雕刻精美,其落足处横亘着雕花匾额,玉石皎然,书着鎏金的铜雀楼三字,字迹如金钩银迹,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

然而,铜雀楼背后的小巷却只点盏灯笼,其光线昏黄偏喑,依稀只能够辨清远方事物的轮廓。

沉重的脚步声在巷里响起。

似是远方抬来一顶寒酸的小轿,渐行渐近,铜雀的数名晖阳境护院心生警惕,纷纷拔出佩刀。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铜雀楼!”

轿内之人并未出言,只是随意地掷出一块令牌。

铜底鎏金,刻着只栩栩如生的鸟雀,正是铜雀令。

待到护院看清令牌绘着的图案,差点没把他们活活吓死,能持有铜雀令的,无一不是只手遮天的人物。

众人慌忙单膝跪地,恭声道:“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商会里的长老大驾光临。”

“我不是铜雀商会的长老。”

轿中之人淡然应道。

“那……那敢问阁下您是?”

为首的护院颤声发问。

“称呼我景桓即可。”

ps:申鹤太敬业了,初三就刀了我两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管鲍之交

听闻景桓两字,铜雀楼的护卫们面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前额渗满细密的汗珠,都恨不得把脑袋摁进地里。

此情此景,仿佛轿里的那位,是随时都有可能取走他们性命的吃人魔王。

倘若放在十年前,景桓在炎夏商界只是籍籍无名的蝼蚁,最多靠提炼蔗糖制成雪状糖粒,以及用油脂跟碱制作清洁皂的技艺,在冀州的邺城小有名气而已。

可谁都未曾料到,短短十载光阴。

邺城的那间铜雀铺竟直接跃升为炎夏第三商号,基本能做到同兰陵萧家的浮月商会并驾齐驱,仅次归属皇室的貔貅商会。

而身为铜雀商会的缔造者兼掌控者,景桓公子的名讳也从当年泯然众人,到现在的如雷贯耳。

“沙沙──”

随着轿子落地,耳畔传来布帘揭开声。

从里面走出的,是位身着青袍的高挑青年,虽然说是青年,但他却带着副银色夜枭假面,叫人看不到他的真实面貌,只能从声音来分辨性别与大概年龄。

青袍枭面,景桓公子素来是如此扮相。

就算在铜雀商会内部,也只有极少数的长老见过他的真容。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景桓公子就像被浓雾笼罩,神秘莫测,引人遐想。

时至今日,有关景桓公子的传言已堆叠如山:

有人说他年幼时得过天花,容颜尽毁;也有人说他是大乾皇室遗孤,建立铜雀商会是为复国做做准备;还有人说景桓公子,其实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总之传言很多,但多半都离离原上谱。

能猜到景桓是某贵胄子弟化名的人,都很少很少。

更遑论,能够猜到景桓公子与魏王世子是同一人的,这样的猜测就算对幼童来说,都显得想象力过于丰富。

“诸位请起。”

戴着着银色夜枭假面的季晏清,温柔地说道:

“这里有五百两的银票,你们可以先分着拿回去补贴家用,今晚的守卫任务,就由我的暗卫来负责。”

“多谢公子赏赐。”

为首的铜雀楼护院颤抖着双手接过银票,此刻的他才惊觉那两名其貌不扬的轿夫,居然都是化境级别的高手,眨眼的功夫,便能杀光他们这群晖阳境蝼蚁。

愉快地瓜分完银票后,那群佩刀护院便匆匆告退。

“若是见到潇湘阁的客人,就请她到顶楼的星辰阁来见我,不得有误。”景桓公子冰冷地吩咐道。

“遵命。”

他身后戴着斗笠的暗卫,恭声应道。

……

星辰阁是铜雀楼最豪华的包间,是景桓公子用来接见私客的地方,就算某位国公亲至都不一定能有这待遇。

因此选在星辰阁见客,可谓是给足了拜火魔教面子。当然,这也是对伶雀小姐尽心侍奉他的奖励。

在炎夏私会魔教显然不是光彩的事,虽然许多权贵在暗地里都跟魔教有过联系,但毕竟不能摆到台面上来。

他自是没有大张旗鼓,一切谨慎行事。

季晏清从密道直抵顶层,进入星辰阁内,画廊两侧陈列得皆是名家的作品,地面被擦得纤尘不染,数名姿容俏丽的侍女躬身在门外静候,都有乾元境修为。

阁内已提前摆好暖炉,熏香缭绕,季晏清绕到屏风后的紫檀案前落坐,桌面摆着有关伊州边疆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