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得世子往春宫图里藏培血丹。”
楚倾窈娇声嗔道，双颊粉似桃花，凤眸明媚灵动。
哪怕曾通关整部《苍澜神女录》，季晏清也不曾见燕云骄女流露出此刻的表情，仿佛是跟情郎说笑的怀春少女，樱唇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绝美如画。
“倾窈姑娘在外向来是清冷似雪，跟男子说话则更讲述一个惜字如金，却为何偏偏对本世子这般不依不饶。”
季晏清挑了挑墨眉，明知故问道。
“看不惯而已，本小姐何需向你解释。”
楚倾窈抬起白皙如玉的柔荑，系紧那红白相间的发绳，也许是出门时过于急躁，连这点都忘记做好。
“说起来从前倾窈姑娘就像玉菩萨似的，宝相庄严得很，教我这种性格恶劣的纨绔，极想要调逗捉弄姑娘。”
季晏清握牢缰绳，缓缓放慢绝世良驹的步伐，使他始终能跟燕国公府二小姐并肩而行，方便继续跟她打情骂俏。
随皇帝仪仗前往铜川猎宫，就是再快，也需要半日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还不如跟燕云骄女这等绝色佳人谈笑风生，权当消磨时间也是一种乐趣。
美人如美景，就是岁岁年年也相看不厌
“你这纨绔心思龌龊，谁知道暗地里你动着何种歪心思，时常扰我清净，所幸季楚婚约解除，本小姐不用嫁……”
说到这里，少女忽地抿紧朱唇，再未多言。
姻缘之事，本就是飘渺难测。
虽然此刻她也没季晏清不嫁的想法，但总归是错过一种可能，一种值得期许的可能。
以燕云骄女的清傲，楚倾窈当然不可能跟他讲。
相比说她后悔退婚，还是一剑刺心来得更加痛快。
再者，如今他已是凝月的未婚夫……
难道要她和凝月都嫁过去，给那禽兽享齐人之福。
开什么玩笑？！
瞥见绝美少女眸底的愁怨，季晏清自然懂得她内心的纠结，却没有急着戳破，而是轻笑转移话题道：
“我剑法尚可，但对骑射却是一知半解，到时候还要仰仗倾窈姑娘百步穿杨的箭法，好让我开开眼界。”
听闻此言，楚倾窈慌忙收敛情态，冷冷地说：
“就算同伴是你，也不碍我夺得魁首。”
……
三旓龙纛迎风招展，回避金牌高举。
浩浩荡荡的随驾队伍前往铜川，恍若十数年前太祖皇帝亲巡猎宫，确有炎夏昭昭，睥睨万国之意。
可惜终归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太祖崩亡，太子薨逝，齐王反叛枭首示众，国师顾云辞官归隐，魏王挂帅再度西征……不似武定年间。
赶路的时候，季晏清跟楚倾窈打情骂俏，似是趁暧春踏青的情侣，笑靥格外明媚。然而，春狩之事并非对所有人而言都能够如此轻松愉快，尤其是负责护卫陛下的缉事厂督公。
御辇后侧，一辆朱漆马车跟着随行，里面坐的是炎夏朝堂最年轻的权宦，司礼监秉笔汪竹，正四品的实权官职与御赐的朱红斗牛服，足够叫旁人羡煞眼红。
嗯……如果不考虑身体残缺的话。
在绝大数情况下，走宦途都要比仕途更快，三十岁不到的四品高官，就算你爹是当朝宰相都安排不了。
暖春明媚，缉事厂督公公却是满面愁容。
前夜他眼睁睁地看着血妖副堂主带着勾结魔教的逆匪燃烧精血遁逃，至今生死未卜。经刑侦千户验明，在城郊芦苇丛截杀的应该是两名化境宗师。
一人用的是重剑，一人则善使双剑。
前者路数不明，但残留阴煞极为深重，如同死者用的功法，无疑是邪功中的邪功；而后者的剑气则相当精纯，几乎可断定出自剑道名门，能教出此等剑气的只有无量剑宗、青衿书院、罗刹古宗三家。
很难想象这两人如何联手的。
这些年没听过玄鸣真人收徒的传言，基本能排除罗刹古宗的嫌疑，青衿书院号称书剑双绝，以诗词文章悟剑，桃李满天下，跟许多朝延官员渊源匪浅。
而无量剑宗更是重量级，不仅有一仙一圣坐镇，还有圣上亲赐的丹书铁券，那剑宗三长老是圣上幼时的武道师傅，掌教卢湛为天下剑魁，还出身范阳卢氏。
就是“萧谢卢柳季崔”里的那个卢。
没点直接证据，就算缉事厂也不敢妄动。
思至此处，汪竹只觉心情烦躁，隔空轻弹手指。
“砰得──”
车门应声弹开，汪竹细致地观察周遭，据从各方汇聚的情报来看，魔教势必会在陛下出宫春狩时有所行动。
但这一路以来却是平静得诡异，连试探都没有。
越是如此，汪督公的精神就越是紧绷。
实际上两日前，他就已将此事禀明陛下。
而皇帝却表示春狩依旧如期举行，让缉事厂加强相关防备，实在不行可以叫都察院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