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试探他是否有继承虎豹凶骑的野心。
“季晏清，朕再问你一次，可有到西域去建功立业的心思？”新帝眸光变幻，冷冷地问道。
“回禀圣上，微臣所言的做些实事，是希望在长安城为征西骁军筹措军饷，征战之事并非我所擅长。”季晏清应道。
“筹措军饷已有兵部在做，轮不到你这藩王世子操心。”
新帝缓步慢行，丝袍飘然，沉思片刻后问道：“季家可愿为炎夏效死？”
“身为炎夏臣子，季家义不容辞。”
季晏清拱手作揖，神色认真地应道。
毕竟为炎夏效死，跟为坐天下的赵家效死是两种不同的意思。
“好，这才是我炎夏地忠臣良将。”新帝蹙起眉梢，轻声叹道：
“还是人靠得住，有些朕早年养在外面的野狗，吃了别家两根带肉的骨头，现在自己都分不清是谁家的了。”
“魏王世子，你觉着对付这种忘恩负义的野狗该如何行事？”
还没等季晏清有所回应，新帝便抄起那根柳相放在桌上的笏板，猛然砸在刘思成的后脑。
“砰——”
笏板瞬应声断裂，鲜血裹着碎骨四溅开来，刘思成被砸得眼眶皲裂，眼珠都快凸出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刘思成这位化境宗师，在新帝手下居然连一招都没能撑过。
“依朕的意思，该杀！”
新帝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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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师出有名
“圣明无过陛下，野狗自然该死。”
望着那面目狰狞的尸体，季晏清面无表情地应道。
像刘思成这种不顾百姓死活的将军，早死总好过晚死。
“确实该死，朕也这般觉得。”
新帝轻声说道，随后有婢女端来玉盘，玉盘内盛有带着碎冰的清水，一块绣着金线的丝巾浸在里面。
他擦去指间淌落的血珠，露出鄙夷的神色，似是嫌怀化将军的血脏，继而逼音成线道：
“刚接到密报，数名黑衣刺客刚潜进梨园，都是怀化将军派来刺王杀驾的刺客，魏王世子，朕命你在此断后。”
听闻此言，季晏清瞬间醒悟过来，这场梨园宴的召开一是为确保诛杀刘思成，防止他狗急跳墙，二是为杀鸡儆猴，让他这位魏王世子瞧瞧背叛的后果。
至于第三点，则是这拨不知从何而来的刺客，恰好能给刘思成扣上谋逆的罪名。
有这能夷灭三族的罪名，都察院与缉事厂的鹰犬们便能倾巢而出，在长安城内肆意搜捕怀化将军的同党。
而最终这脏水都会泼到萧家身上，变成萧家谋逆的罪证。
诏狱里有多种酷刑可供选择，不怕犯人不招。
如果一次大记忆恢复术不够，那就再来一次。
尤其是在诏狱里，缉事厂总是有办法弄到想要的口供。
无论事情有多离谱，离真相有多远。
凡事都要讲究师出有名，朝廷更是如此，到时候用武力逼迫萧家屈服，清剿逆党便能成为很好的借口。
而这拨来路不明，也没人在乎的刺客，说不准就是新帝自己安排的死士。
“陛下尽管走得放心，有微臣在。”
季晏清拱手作揖，微笑着说。
虽然这话听起来略显怪异，但好新帝并没在意这些细节，他抬手指着蟒服少年，严肃地说道：
“记得保护好柳相，魏王希望你赶赴西域的事，朕准了，至于去还是不去，你自己决断就是，朕没干涉臣属家事的癖好。”
“微臣会好好考虑的。”
季晏清旋即应道，似乎很是舍不得这座巍巍长安。
“大奸似忠，大忠似奸。”
新帝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便在戏伶的簇拥间朝着梨园深处走去。
撑着玉琅阁的朱漆华柱，沈圭往湖里吐了两次，才勉强从刘思成被圣上用玉笏打爆颅骨的阴影中缓过神来。
随后，他瞧见新帝与魏王世子谈笑风生，但只听到一句有刺客要来，其余的只能看见新帝嘴唇在动，却没半点声音。
待到新帝离去，他慌忙凑到蟒服少年身旁，问道：
“世子殿下，为何会有刺客潜进梨园？圣上龙体无恙吧？”
虽然问的是新帝安危，但这种时候，臣属内心考虑的往往是自家性命。
“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派来刺王杀驾的，瞧刘将军他还在往外面冒血呢。”季晏清轻眨桃花眼眸，倏然话锋一转：
“那群刺客马上就到，似乎有位化境宗师，最次的也是乾元四层，圣上的意思是由你我等炎夏忠良负责断后。”
“我对付化境宗师？”沈圭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说。
“汪督公事务繁忙，理解一下。”
季晏清话音刚落，便有四名黑衣剑客沿着水榭疾驰而来。
沈圭吓得慌忙躲在石桌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