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清尴尬地咳嗽两声，笑盈盈地说。
“那铜雀商会这些年为何能崛起得如此迅速，是否有魏王府在暗中相助？”
谢令婉问道。
“铜雀商会自建立以来，就与魏王府密不可分，除去在邺城街头兜售玻璃器皿的阶段，铜雀商会与魏王府便只是明面上的合作较少，但在暗地里一直在相互扶持，”
思索片刻，季晏清继续说道：
“至于谢姨的另一个问题，便是说来话长。”
“没事，晏清挑些重要的讲就行。”
谢令婉红唇微翘，轻笑着说。
“短短的数年时间内，铜雀商会能够崛起至此，离不开魏王府的暗中相助，离不开景桓公子的天纵奇才，更离不开商会成员的努力经营。”
季晏清眸光一凝，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帝国的需要，时局的需要。”
“遭逢四百年的春秋乱世，神州动荡，狼烟四起，诸列国伐交频频，强者为刀俎弱者为鱼肉，各世家豪阀竞相崛起，萧家以青州为根基，势力蔓延至关东全境；谢家富甲扬州，产业占据半座金陵城，俨然将扬州视作独立王国。”
“自炎夏荡平群雄，再造神器以来，历经两代帝王皆非庸碌之辈，岂能容得世家门阀在数州割据称雄。”
“而铜雀商会在各州只经营产业，一不兼并土地，二不干涉衙门。只是通过商贸往来，将那些分裂百年的州郡重新紧紧捆在一起，各地的粮食、丝织、制盐、边贸等巨额利益链条，都因为铜雀商会与朝廷的推波助澜，得以重新分配。”
楚倾窈蹙起秀眉，神情凝重，似是没想到最末等的商业竟能这般影响朝局。
“世家豪阀起初视铜雀商会如蝼蚁，而如今正是我们这群蝼蚁正在蚕食他们割据一方的根基，世家豪阀耗时百年所建造的牢固城墙正变得千疮百孔，只待炎夏王师的万钧一击，将城墙轰得粉碎，彻底结束世家割据的局面。”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四百年的割据分裂该就此终结，三十年前太祖皇帝荡平群雄如此，十五前齐王韩羽玄甲猎狐如此，如今征西军马踏西域亦是如此……”
季晏清的声音愈冷静，也愈发清晰：
“随着炎夏的国力不断增强，统治不断稳固，朝廷的视线迟早会从关陇、河西那点疆域转向更辽阔的关东、江南，而趁着春秋乱世崛起的世家豪阀要么低头服软，收敛势力，要么就等着被时代洪流碾成齑粉。”
“铜雀商会能够发展至今，不过是顺应着帝国的需要，时局的需要，除此外都是锦上添花……”
第三百六十八章 赔罪与问罪
沉默片刻后，谢令婉轻眨酷似媚狐的眼眸，倾国绝色的玉靥泛起一丝忧愁，宛如幽夜含露的昙花，她幽怨地说：
“如今看来，确是我辜负了萧嫤姐姐的期待，没能照顾好你，也没能尽到长辈的教化之责，让你在未及冠的年岁，便牵涉进暗流涌动的朝局......或许藩王世家素来如此，有些事总归是躲不掉的。”
见谢姨语调稍有缓和，季晏清缓步走到她身边落坐，温柔地牵起她皎酥莹白的玉手：
“没事，谢姨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不孝子，最终没能选到母妃希望我选的道路……再者像令婉这般漂亮的小姨，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讲到这里，墨服少年悄然凑到她的耳畔，轻轻咬住她的晶莹耳垂：
“更何况当初答应母妃的，是她义结金兰的妹妹，而现在的令婉都快要做她的恭顺儿媳了。”
听闻如此轻浮的言语，谢令婉俏颊霎时晕起羞赧的酡红，像是被情郎堵到墙角的怀春少女，虽然看来有些害怕，但心底荡漾着的情愫却满是害羞，还有一丝丝的欢喜。
此番滋味想必比蜜饯更甜。
从妹妹变成儿媳，哪怕她跟嫤姐姐间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一件羞耻至极的事。
谢令婉抿着艳红剔透的唇瓣，慌忙将墨服少年推开，娇羞地说道：
“以后不许这样戏弄姨，小心我写信给魏王告你的状。”
若是幽夜寂静，孤男寡女，在藕色纱帐笼着的软榻上享受鱼水之欢，自然是说多肉麻的情话也无妨。
即便是带着狐狸尾巴的扮演游戏，她都陪晏清玩过多次，姨侄间的称呼也经常变化。
只是在这隔音效果甚佳的雅间里，可还杵着两位倾国倾城的少女，静静地望着自己。
又非宣誓主权，这种在旁人面前被年少情郎随意轻薄的羞耻感，根本不是她这世家贵女能够接受的。
“现在就告诉魏王，会不会太早？”
季晏清挑起墨眉，故作疑惑地问。
“什么叫太......”刚说到一边，谢令婉白皙细腻的玉颈宛如被霞色浸染，她嗔怒地剜了情郎一眼；
“三番五次的调戏，屡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