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你说说看，你心里可还有半点尊重留给我这做姨的。”
季晏清被谢令婉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摊摊手，无奈地说：“这事讲起来比铜雀商会的发家史还要复杂，不如让侄儿送谢姨回昌兴坊，容我慢慢给谢姨赔罪。”
这哪里是在心里打小算盘，算盘珠子都快蹦到谢令婉跟前。
但有些事并非需要多么高明的情话，需要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谢令婉挑起艳红剔透的唇瓣，故作正经地说：“那好，你今日剩余的时间都要好好向我赔罪，若是不能令我满意，那以后你还是少来昌兴坊见我吧。”
“侄儿定然能叫谢姨满意。”
季晏清微笑着应道。
见此情景，楚倾窈与觅雪神色各异，默默地将视线移开，似乎这样就能避免成为他们酸臭恋爱的一环。
......
似是出于对败者的怜悯，谢令婉颇具仁慈地将楚倾窈与觅雪，分别送回国子监、世子府邸。
国子监落马碑前，楚倾窈负着一杆鱼龙银枪，宫靴轻点，如燕儿般轻盈落地，除去在心底暗骂几声狗男女、不知廉耻外，倒是颇具国公贵女应有的淑雅与端庄。
若是换成以前，她怕是早就握住枪杆，戳出寒芒一点袭向魏王世子。
比起燕云骄女有意装出的从容，道袍少女则是装都不装。
觅雪直接在世子府门前撒泼打滚，宁死不愿跟师兄分开，直到季晏清凑到她耳畔说些悄悄话，并答应回来给她讲师兄师妹终成眷侣的绘本后，小道姑才乖乖地回府练剑。
觅雪虽然超超超超喜欢师兄，喜欢到想被师兄抄到笔都没水的那种。
但她却并不希望这份喜欢给师兄带去麻烦，尤其是师兄将要去解决重要之事的时候。
待到朱漆门扉缓缓闭合，车厢里便只剩宫裙少妇与墨袍少年，清风掀起布帘，带来些许凉意。
身为贴身婢女的锦绣娇躯前倾，一双白皙的柔荑紧握缰绳，谨慎地控制着马车前行的方向与速度。
由于隔着车帘，她自然不能算是在车厢内。
然而，车厢的氛围却并未因独处的孤男寡女而变得暧昧起来，反倒透出一丝微妙的紧张。
季晏清倚在窗边，眺望着沿途的风景，长安城繁华如梦，朱漆拱桥连接着道路两旁的酒楼，斗拱形制优美，檐牙高啄，弥漫着令人垂涎的酒香。
渐渐的，他闭阖桃花眼眸，流露出些许疲乏的神态。
也不知道世子殿下此时在想些什么。
似是察觉到墨服少年的反常，谢令婉便想从身后拥住并非血亲的侄儿。
以前小晏清闹脾气的时候，她总会将他抱到怀里，温柔地替他理好凌乱的墨发，而小晏清也会抱住她，脑袋埋在她她酥软的胸脯里轻轻蹭着。
然而，此刻的谢令婉皎酥莹白的柔荑却紧紧攥着裙摆，不敢去触碰身旁丰姿神朗的少年郎。
她害怕被他拒绝，更害怕就此被他疏远。
直到此时，谢令婉终于意识到他支开两位绝色少女另有所图，并非是真心要向她赔罪。
说不准是来问罪的……
宫裙少妇挑起一缕遮挡的青丝，挽至玲珑耳后，想要装得随意些，可艳红莹润的唇瓣却止不住发颤：
“晏清，你有想好要送什么给新帝作贺礼吗？”
“这次铜雀商会的拍卖总不能白来，挑幅好看的山水画给新帝送去就是，无功亦无过。”
季晏清眸间映出街道两侧繁忙的景象，淡然应道。
“如此便好。”
见情郎甚至都没回眸看向自己，谢令婉纤纤玉手紧紧握住，雪腻肌肤霎时泛起蜿蜒的青络，她内心愈发紧张，仿佛能感受到心悸般的疼痛。
她脑海里瞬间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晏清察觉到了什么，要从她身边离开。
想法浮现的瞬间，甚至来不及思考，一股本能的情绪便汹涌着袭来——
不许，绝对不许！
她谢令婉就是身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也绝不容许晏清从她身边跑掉。
渐渐的，她那双酷似媚狐的眼眸血丝密布，再无一丝清明的神色。
“那晏清现在还要跟姨回昌兴坊吗？”
谢令婉紧咬红唇，轻声问道。
“天色尚早，我想先陪令婉去城郊的芦苇荡泛舟，瞧瞧这初秋的景色。”
季晏清挑起如画的墨眉，微笑着说。
随后，他从袖间取出一块丝巾，温柔地为姝艳少妇擦去眼角的泪痕，手法异常熟练。
“谢姨别哭，有我在呢……”
第三百六十九章 泛舟芦苇荡
黄昏时分，城郊芦苇荡前。
晚风拂过湖面，泛起涟漪阵阵，那层层叠叠的芦苇也随着秋风起伏，似是深冬时节，纷纷而落的雪。
锦绣坐在马车边缘，纤细的双腿轻轻摇晃，颇为惬意地吃着沿途买来的紫米糕，滋味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