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却还是在情网里越陷越深，不愿抵抗。
似乎只要艰难的选择没摆上台面，她就能继续自我欺骗，装作无事地待在他身边。
然而，那薄薄的窗户纸一直都在，只是少年少女心照不宣，皆不愿去戳破。
可就算如此，薄如蝉翼的窗纸迟早都会出现破损，远非几句俏皮话能补救。
十年练剑，十年蛰伏，十年仇恨......
若是她真在虎豹凶骑的军阵中，见到那灭姬家满门的魏王，仇恨定然会驱使她出剑，出剑刺进那恶贼的心脏。
此剑若是不出，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双亲，如何对得起悬在姬家梁上的三十余具尸首。
比起死在笼着藕色纱帐的软榻上，她更愿因复仇而死，临死前眸间再映出俊美少年的身影。
无论是在噬心刹的初见，冀州邺城的同游，雪景离亭的分别，长安深夜的重逢......
都好。
血仇唯有血来洗，死恨应由死来消。
然而，就算她能斩落魏王的首级，紧接着就会有另一柄剑对准她的胸膛。
现在喜欢她的白衣少年注定会递出那一剑，就像她注定会对魏王递出的一剑。
嗯......似乎喜欢渣男，不全是坏事。
纵使她红颜薄命，他身边还围着别的漂亮姑娘。
清纯的、狐媚的、冷艳的......他还真是命犯桃花，能有如此多的红颜知己。
若是投胎得早些，没准下辈子还能遇见这无耻纨绔。
姬清焰嘴角挑起，红唇蕴着剔透艳丽的釉色，裹有妙龄少女独有的芬芳，那往日灵动明媚的凤眸，此刻却轻泛着涟漪。
她眼角微微泛红，眸间映出那白衣似雪的少年，两个字而已，却仿佛比练剑十年都难。
“焰儿，你......”
季晏清话音未落，便有如蔷薇染露的清香萦绕鼻尖，姬清焰娇躯前倾，白皙嫩足裹着鹿皮小靴，脚步匆匆，季晏清刚退两步便撞进墙角，身后已经是退无可退。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便被女侠娇艳欲滴的红唇吻住，粉嫩香舌似是想撬开他的牙关。
季晏清表现得很是配合，俯首去含她艳红莹润的唇瓣。
唇瓣相触，清凉柔润，带着丝丝的甘甜。
忽然，晶莹的泪珠从她的俏颊滑过，顺着颌骨滴落，打湿那袭玄色氅衣。
瞧着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季晏清刚想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身旁的门扉却忽然被推开。
“公子，婉晴姑娘恰好有闲，愿意为您弹琴献曲。”
引路婢女刚从屋里走出便瞧见极为吓人的一幕，那位身着白衣的俊美公子，正被另一名阴柔公子堵在墙角，吻得热烈。
她虽然听过许多世家公子有断袖之癖，但亲眼见到却还是第一回。
“你......你们在做什么呀？！”
那婢女脸蛋霎时晕起绯红，尖叫着问道。
姬清焰羞得如受惊的幼兔般躲到白衣少年身后，探出脑袋，望着那脸蛋清秀的婢女。
相比脸皮薄的江湖女侠，季晏清显然是不要脸的，他咳嗽两声，淡然解释道：
“姑娘别误会，这是我家的三弟，年幼时脑袋被门夹过，自那以后便与聪慧两字无缘，是个低能的。但这小子傻归傻，福缘却是不浅，年末就要跟城东布行的小姐完婚，这不是带他来开开荤吗，省得到时候叫新娘犯难。”
躲在他身后的姬清焰听得紧抿红唇，纤指猛扭，掐住他腰间的结实肌肉。
“原来如此。”
婢女惊魂未定，接着问道：
“那他刚刚咬住你的嘴唇干嘛，还主动伸舌头？”
季晏清深吸一气，神色如常应道：
“多半是看见我牙缝里有菜叶吧，低能啊，行为处事总是不跟常人相同的。”
“待会儿进屋后，公子记得看好他，可别冒犯到婉晴姑娘。”
婢女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放心，她很听我这好哥哥的话。”季晏清露出温润的笑容，从袖里取出五十银票，塞给那引路婢女，随手打赏。
“还请姑娘多多担待。”
“相信以公子的家教，定然不会放任弟弟乱来的。”
婢女接过银票,喜笑颜开地引两人进到婉晴姑娘的听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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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乐意效劳
推开门扉，地面铺着颇具西域风情的绒毯，以绘着瀚海星夜图的屏风隔开前厅与内室。
前厅摆有专门温酒煮茶的小桌，桌角放着铜制鎏金的香炉，白雾袅袅，令人恍若置身仙境，周遭则摆着数只淡青的蒲团。
作为臭名昭著的纨绔世子，季晏清逛雪月楼、潇湘阁就像回家似的，对类似格调的清倌闺房很熟悉，难免会将两者相比较。
相比潇湘阁的花魁闺房，玉瓶楼还是要差些韵味，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