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悬首城门之上也可。
“灶房旁边有空座，带你们过去？”
店小二说话的语调莫名温柔许多，视线余光瞥过襦裙少女一眼，便不敢再看。
如此仙姿国色，不染尘俗，比那些权贵子弟带来的胡姬美妾，加在一起都要漂亮得多，说是堕落凡尘的瑶池仙子也不为过。
“不用，你带我们到楼上看看。”
季晏清从袖间摸一锭十两银，随手抛给小二权当打赏。
自从做出花百两银票买四根糖葫芦这冤种事后，他便养成外出带些零钱的好习惯。
费钱是一方面，主要是过于引人注目。
唉，合欢堂的执事也不好当啊。
“你这……怎么好意思呢？”
店小二半推半就，不情不愿地将银锭塞进怀里。
“我真不是有意刁难，楼上坐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季晏清就摆摆手，说道：“不打紧的，我身旁这位姑娘，名讳不好多谈，你只需要知道她姓楚，燕国公楚彻的楚，懂吗？”
店小二也是见得多了，立刻明白这位是燕国公的贵女，他哪里还敢再摆谱，慌忙带少年少女来到二楼最后一张空桌前，手脚麻利地擦了一遍。
“要两碗水盆羊肉，再来两碗白豆腐，要冷的切记别放酱油，”
季晏清熟练地说，随手又给了一锭银。
“出手倒是阔绰。”
楚倾窈微抿盏中清茶，好奇地问道：
“为何要特意嘱咐别放酱油，你口味清淡？”
“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因为燕国府二小姐不喜欢酱油的气味。”季晏清摊了摊手，故作无奈地说。
楚倾窈抿起樱桃红唇，略显惊讶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
季晏清弯曲双指敲击桌面，缓缓说道：
“上次去退婚的时候，凡是带酱油的菜碟，你筷子都不去碰……那顿饭楚叔叔吃得倒是尽兴，差点没把我给喝吐了。”
“那顿饭我好像吃一半……就离开了。”
“倾窈姑娘记性一般啊。”
停顿片刻后，季晏清继续说道：“如果我在未婚妻面前摔了碗，一言不发，冷冰冰地转身离去，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还不是你挖苦得太难听了……”
楚倾窈鼓起香腮，轻声嘀咕道。
见此情景，季晏清总算是忍不住，忽然笑出声来。
“你当时是故意的？”
绝美少女凤眸微动，视线骤然冰冷，渗出的寒意差点把筷子冻成冰棍。
“藏……藏拙需要，倾窈姑娘忍一忍吧。”
见她恨不得将自己活剥的表情，季晏清笑得愈发自在，神识寒意相互缠斗，每每都是他占尽上风。
少年少女看似没动手，实则激战正酣。
“你什么时候突破化境的？”
楚倾窈被打得节节败退，总算发现这件事情。
“两天前的事，论起来也没多久。”季晏清收敛神识，从须弥戒里取出一块丝巾，擦拭着木桌上的凝霜。
就在此时，二楼热热闹闹的气氛倏然一凝。
抬眼望去，瞧见名娇媚少女提着桃红裙摆，姿态优雅地走上楼梯，透过轻薄的红纱，隐约能窥见她细窄白皙的香肩，身段勉强能算窈窕，只是不太好生养。
奇怪的是，那姑娘已经是这副扮相，却还要戴着遮掩的面纱，娇躯紧绷，袖间似乎藏着什么要紧之物。
以系统的标准，也就75分以上，不满80分。
她身后还跟着名稍矮些的婢女，十五岁年纪左右。
季晏清点评完后，便用筷子撩起些许白豆腐，递进嘴里细细品尝。
像这般姿色的，邺城魏王府里的婢女多得是，甚至要略输安知秋一筹，再输林晚。
对魏王世子而言，吸引力确实不如一块豆腐。
口感细腻，豆香淡淡，可以看出店家并未糊弄。
然而，却偏要有人来扰他清净。
那名桃裙少女的随行婢女来到季晏清跟前，随手丢出几两碎银，挑起眉梢，理所当然地说：
“这位置我家小姐看上了，你们换个地方。”
楚倾窈放落茶盏，想跟她讲先来后到的规矩，却被季晏清夹来的豆腐忽地塞住檀口，豆香四溢，筷尖直接点在她艳红剔透的唇瓣上，还故意戳了一下。
如此暧昧的举动，别说只是异性好友，哪怕季楚两家婚约还在，季晏清仍是她的未婚夫，楚倾窈也是绝对无法忍容忍的。
可还没等她拔剑报这一筷之仇，便瞧见季晏清气定神闲，故作随意地说：“敢问你家小姐姓甚名谁？就当方便我出去没事吹嘘两句。”
那名婢女冷哼一声，不屑地说：“我家小姐的名姓可不是你能知道的，你只需知道她是侍郎之女即可。”
六部侍郎个个实权在握，又是正三品重臣，穿紫袍佩金玉带，显然不是一名小小的监察御史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