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魏王世子，入朝不趋，可剑履上殿，勋授七转轻车都尉。”
季晏清挑起嘴角，微微一笑：
“至于姓名，我应该不用再报了吧？”
第三百三十二章 金饼与横刀
“御史台主薄周宝，参见世子殿下！”
身材粗胖的主薄扑通跪倒在地，衣袖扬起，双手顷刻拜倒，语调极为恭敬，前额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很是紧张。
他在坊间听过许多传闻，主题不尽相同，可里面都没讲过这位邺城来的魏王世子半句好话，其故事形象基本是路过狗子扇巴掌，家里鸡蛋摇散黄，属于是砍完人后，还要去盗墓的禽兽。
确切来说，应该是禽兽不如。
毕竟拿禽兽跟魏王世子比，多少有点侮辱前者。
“何需如此恭谨，此处并无那些死讲规矩的腐儒，你我都是炎夏臣民，都食俸禄，为圣上略尽绵薄之力。”
季晏清扶起周宝，微笑着说道。
“不敢同殿下相提并论。”
周宝擦去汗珠，慌忙帮少年处理好登记事宜，他越看那张俊美无瑕的脸庞，便越觉着心惊胆战。
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
谁知道这副皮相里藏着什么东西，或是索命的厉鬼。
素闻魏王世子喜怒无常，谈笑完后便拔刀砍杀那是常有的事，将人绑到马后活活拖死，悬首城门之上也是有过的。
“不必这般紧张吗？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索命的厉鬼。”
季晏清轻笑着说，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听闻此言，周宝内心咯噔一下，抬眼望去，那魏王世子掌间竟多出一柄横刀，并非炎夏制式，要更宽些，倒像是凉州的私炉所铸。
刀刃极薄，隐约能嗅到浅浅的血腥味。
毫无疑问，这是一柄杀人之刀。
瞥见刀刃的寒芒，周宝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眨眼间自己就会脑袋搬家，心想这活阎罗来御史台作甚，若是来寻仇的，可千万别即兴地拿他开刃。
思至此处，他掌间的那支狼毫毛笔都有些握不稳：
“殿下丰姿神朗，仁义心肠，简直是神仙般的人物，绝非那庸碌无为之辈。”
季晏清冷笑一声，只是擦拭着横刀，显然周主薄的阿谀奉承并不算高明，甚至有些敷衍。
但没关系，他也不是专程来听这类屁话的。
打听生平事迹，绯闻八卦，吏可比宫知道的消息要多。
沉默片刻，季晏清展开象牙折扇，露出温润的笑容，说道：“周主薄，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为殿下效力是周某的荣幸，我定然知无不言。”
周宝恭声说道，只要这活阎罗不是来索命的，就算问他媳妇胸前有几颗痣，他也会如实相告。
反正那荡／妇也没少跟邻居偷腥。
唉，生活总得过去啊......
季晏清没懂他在担心些什么，心想自己的名声居然差到这般田地吗？看来铜雀商会那边宣传工作确实办得到位。
沉默片刻后，他屈起双指敲击桌面，缓缓说道：
“本世子没什么优点，就是钱多，而且对朋友向来是慷慨解囊。”
话音刚落，他从袖里取出块成色极佳的金饼，砰地拍到桌上，再伸手缓缓移到周宝跟前：
“王归年，燕国公的女婿，他在御史台名声如何？”
看见那枚灿灿发光的金饼，周宝眼眸瞬间焕发神采，口水差点没沿着嘴角溢出来：
“有关王归年的事情，我确实有所耳闻，此人在御史台里算是声名狼藉，跟那魏王...的仇敌一般，他没什么真才实学，当年也不知是如何捞的进士出身，他来御史台后整日就想着走终南捷径，跟朝堂上哪位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攀上交情......”
终南捷径哪有这般容易走通，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似乎是听得有些兴趣，季晏清眸光变幻，故作疑惑地问道：
“王归年可是燕国公的女婿啊，他还用得着依附朝堂上的权贵？”
“女婿毕竟不是儿子，再者燕国公坐镇幽州，兼任范阳平卢两地镇守，已是皇恩浩荡，岂能在插手朝廷的事务。”
“那又如何，魏王季阳还兼着安西、北庭、河西、陇右四地镇守，还不是做到兵部尚书，上柱国？”
“不是谁都能有魏王那般权势彪炳的。”
周宝擦去前额的汗珠，稍显紧张，心想魏王就是有如此显赫的权势，才会惹来新帝的忌惮，若是他能放弃河西、陇右两镇的兵权，再请辞兵部尚书，亦不失食邑万户，郡王爵位。
而至于冀州的藩王爵位定然是要失的。
削藩之事，历代王朝皆是如此，有的只是早晚的差别.......
但倘若魏王季阳真告老还乡，也就是把命数捏在朝廷手里，生与死在新帝一念之间。
周宝微微摇头，忽觉自己甚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