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个从八品的小小主簿,居然操心起藩王与圣上的事来。
“接着说吧,本世子觉着还蛮有意思的。”
季晏清折扇轻摇,出言说道。
见魏王世子嘴角翘起,周宝主簿如蒙大赦,继续讲起他所知道的事情:
“自王归年出任监察御史以来,他先随宋中丞攻诘柳相的新政变法,好像是说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后来东窗事发,宋中丞全家问斩,他也就转投到柳相门下。”
“既然无甚真才实学,那柳思礼为何会接受他改换门庭?”季晏清问道。
“相府的门槛他自然迈不过去,可是当朝宰相门生众多,总会有人缺少喉舌的,沈圭便是其中之一,刚过不惑之年,便做到银青光禄大夫,还精通音律,再谱两首名曲没准能去梨园,前途无量啊。”
周宝恭敬地应道。
“今年初春主持惊蛰诗会的那位?”
“对,世子殿下应该是见过的。”
“有点印象,他爹沈昭好像也做过银青光禄大夫?”
“殿下记性真好,除去几位两鬓斑白的,这陈年旧事怕是没多少人记得。”
季晏清微微颔首,隐约能猜出这场继承父业的缘由,轻声说道:“一个朋友跟沈家有点交情,所以记得牢。”
当年姬家被判满门抄斩,背后就有来自沈家的背叛。
“除去这些事外,还有王归年的消息吗?那些风流绯闻我也爱听。”
季晏清松开金饼,接着问道。
周宝霎时喜笑颜开,赶忙将将那一枚灿灿发光的金饼藏进怀里,谄媚地说:“殿下算是问对人了,旁人或许不知,可最近我确实听过一桩传言,王归年跟楚家大小姐关系不和,是因为他攀上了另一条高枝,据说是朝中的三品重臣。”
“殿下您想啊,朝中的三品重臣谋官,岂不比边将容易许多。”
“有点道理。”季晏清轻声应道,虽然都是将门勋贵,可季家对朝局的影响却远非楚家能比。
“王归年此刻身在何处?本世子想见他一面。”
“按御史台的规矩,他应该在西院。”
“好。”
季晏清微微一笑,手腕顺势翻转,提着明晃晃的横刀,直奔着西院杀去。
看那架势,多半是准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ps:沈昭其实在第十五章就提起过,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伏笔我还能用上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以刀作剑,剑芒穿堂
离开御史台正堂,穿过兰香清幽的游廊,便来到装饰简朴的西院前,这御史台除正堂外,还分为东西两院,皆是监察御史处理公务,起草奏章的官署。
每院都有一名侍御史负责分管,先由他们将弹劾奏折依律核查后,呈递给御史中丞,再由后者拣几封重要的奏给新帝。
虽然绝大多数奏折都是去紫辰殿走个过场,最后会原封不动地出现在柳相案前。
除去西域战事与税法改革外,已经很少有奏折能得到新帝的御笔朱批,多数都由柳相及其心腹与司礼监宦官直接处理。
就算呈到紫辰殿,新帝也懒得看。
可即便如此,每年弹劾柳相的也大有人在。
“沙沙──”
清风拂过树梢,映衬着堂内起草奏章的声音。
毛笔触过纸张的声音应是极为轻柔,可五十名监察御史同时写字,还是汇聚成这弹劾百官之音。
虽然这些弹劾奏章,也不见得一定对。
季晏清走到门边往里面一望,瞧见堂内摆着数十张书案,每张书案边都围坐着两三名监察御史,忙着起草奏章,或是处理御史台内的日常公务。
“你是何人,怎敢提刀进御史台?!”
见季晏清那副怎么看都别扭的扮相,一名两鬓斑白的御史当场拍案而起,面露愠色,厉声斥责道。
此话一出,引得众御史齐刷刷抬头相望,那景象像是乡野稻田间一群等待投食的麻鸭,颇有喜感。
季晏清如闻耳畔风声,随手挽起一式花刀,快步走进堂内,沉默片刻,他倏然转首望向诸位监察御史,出言问道:
“王归年那犊子在哪里?”
“……”
片刻过后,一位好心的御史抬手指向最偏僻的那张桌案,果然有位青袍御史端坐案前,容貌清秀,剑眉星目,只要不跟魏王世子相比,那都算是翩翩玉郎。
看来楚诗瑶虽然缺心眼,但好在审美无恙。
“多谢。”
季晏清抱拳行礼,他那架式不像官吏,也不像藩王世子,倒像是一名上门复仇的江湖侠客。
换而言之,完美符合在姬清焰想象中的少侠。
“阁下,可是要找他寻仇?”
那名好心御史作揖回礼,出言问道。
“没多大仇,主要是问话。”季晏清翻转手腕,横刀刀身剑气缭绕,他以刀作剑,直朝着王归年迎面劈去。
剑气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