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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偏不倚地照亮少年少女的脸庞……

以及那双牵在一起的手。

似是夏夜生寒,红裙女侠娇躯微颤,继而缓缓地将螓首靠在他的肩头,砌墨发丝不受拘束地流泻下来,雪肤透着与月华相映衬的莹润淡粉,眉梢眼角皆是少女百媚千娇的风情。

“我父亲他上书劝谏新帝,极力言说时政的弊端,最终却被祸及满门,这样的忠君当真值得吗?”

姬清焰望着从车窗照进的流霜月色,羽睫如蝶翼轻颤,流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

她想伸手去捉那道月光,可无论怎么尝试,月光都会悄无声息地从指尖溜走,怎么留也留不住。

季晏清思索片刻,俯身温柔地替她挽起一缕遮挡的青丝,缓缓说道:“或许......姬叔叔从来就没效忠过新帝,在他眼中能继承炎夏社稷正统的唯有一人而已。”

其实,在他看来姬文强调所谓的圣贤之道,无为之治,不过是江山初定时,用来修生养息的暂时性策略。

如今炎夏版图之辽阔,远迈乾朝,且内部尚有世家军镇割据之患,若是效仿前朝旧法,怕是难得百载国祚。

相较而言柳思礼的变法改制,要实行的是清丈全国土地,重新统计户籍,查出世家门阀隐匿的田产,减少小农税收,同时将原先缴纳实物的赋与征集劳动力的役统一起来改为征银。

既能简化纳税方式,也能让百姓安心从事生产耕种。

还有军事、外交上的一系列办法,虽然在季晏清看来仍有许多疏漏,但总体而言却是利大于弊的,比起沿用前朝旧法,变法改制才是解救炎夏病症的一碗良药。

当然,季晏清就是再傻,也不会当着姬清焰面前讲这话,那无异于是在少女的伤口上撒盐。

听闻此言,姬清焰黛眉微蹙,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说我爹他从未忠于新帝,那他为何不惜性命也要劝谏新帝?”

“毕竟是太祖皇帝传承下来的社稷,季阳这些年屡屡遭受朝臣攻诘,兵权不断被削,军中的袍泽也有许多遭杀千刀的缉事厂罗织罪名,没扛过严刑拷打,死在诏狱里面,每次我都觉着他迟早要被逼反,但他却始终没有走出那一步。”

季晏清轻叹一声,感慨地说:“有什么原因呢?无非就是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我父亲他也是为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姬清焰问道。

季晏清摇摇头,抬眸望向身旁的绝美女侠,说道:“对姬叔叔有知遇之恩的,不是先帝,而是...明德太子。”

第三百四十三章 雪腻柔软

“明德太子?很久以前的那位东宫之主,当今皇帝的二哥。”姬清焰蹙起如墨绘的黛眉,稍显疑惑地说。

她只知父亲曾经做过东宫洗马,算是这位明德太子的门客,但有关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谊她却所知甚少。

毕竟,那时她还没出生呢。

“正是,季阳当年就是力保明德太子继承皇位,可惜天妒英才啊,这位令朝野归心的太子,却在数十年前的一场刺杀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未卜生死。”

季晏清睁开桃花眼眸,轻声说道:“哪怕先帝诏令全国搜寻,有封侯赏赐,也是无济于事。”

姬清焰微微颔首,一双丹凤眼眸流露出些许思索的神色,轻声应道:

“我曾在山脚的茶摊听过些传言,只是都讲得神乎其神,有说是炎夏国势过盛,那太子是被天劫神雷劈死的,还有说其实明德太子并非先帝血脉,是先帝要杀他以正炎夏传承,但为避免世人的非议与猜疑,才自导自演出这样一场戏码。”

季晏清冷哼一声,以调侃的语调地说道:“你那茶摊里的说书人还真敢说,这种毫无凭据的皇室绯闻也敢乱传。”

“至少魏王世子卑鄙无耻,嗜色如命这条说得没错。”

姬清焰螓首靠在蟒袍少年的肩头,白细嫩白皙的柔荑静静地放在他的掌间,没好气地说:

“身为魏王世子,你对这桩明德悬案又知道多少啊,殿下?”

“自然要比茶馆里评书的多些,但都是些蛛丝马迹,勾勒出的真相也未必就是事实。”

季晏清挑起墨眉,随意地应道。

他眺望着窗外的风景,那双阴柔的桃花眼眸好似山涧深处的一汪幽泉,途经的长安夜景皆是水中浮光交错的倒影。

宛如镜花水月,难辨真假。

青石道路年久失修,车辆难免有些颠簸,这并非是前往世子府邸的方向。

在回府之前,季晏清还有些事要做,或者说有些事要问清楚。

姬清焰初到长安,也就清楚世子府邸周遭的两条街,再者长安城雄伟壮丽,共有二十五街,一百零八坊,随便挑出一坊来都比罗刹古宗山脚的小镇要繁华得多,她自然没有发现前进方向的问题。

车轮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