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只知道姬文狂悖犯上,被判满门抄斩……殿下可还有别的事情要问?”
“真巧,沈大人记得的,恰好是世人皆知之事,一点细节都没有。”
季晏清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是眸光多出些许森寒之意,他冷冷地说道:
“当年令尊可是跟姬文引为忘年知己,等到姬文被罢官时,他更是率先上奏为自己的知己好友鸣冤,那是封联名奏折,上面还有着时任翰林院编修的署名……现在沈大人有点印象吗?那份奏章上可有你的亲笔署名。”
沈圭被他这番话吓得是面失血色,陈年旧事就该被尘埃埋没,为何到现在还有人要翻姬文那桩案件。
姬文意图谋反,还敢上那份大逆不道的谏书,尽是些妖言惑众之说,就是该死。
一个一个的,都是不要命了吗?!
身为姬家旧案的亲历者,沈圭知道的虽然并非是全部真相,却也远远超出常人知道的范畴。
狂悖犯上、指责乘舆、忤逆圣意......这些世人以为的原因,都不是姬文招来灭门祸事的关键所在。
缉事厂的阉宦常常喜欢用意图谋反的罪名,将朝堂重臣逼至死地,可那回指责姬文谋逆却并非是毫无实证。
那是一封送往荆州的信件。
姬家灭门惨案的背后牵涉着一桩更大的旧案,其事关神器归属......
“沈某记性不好,确实是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殿下可还有其他消息想打听?”
沈圭捂着脑袋,装出一副头昏脑涨的模样,略带歉意地说。
“倒还真有一事,当年沈大人不过是武陵郡守,是如何一步登天,谋到这银青光禄大夫之职的?”
季晏清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问道。
“侥幸,侥幸,蒙圣上看重。”沈圭内衬已然被汗水浸透,仍然强颜欢笑道。
季晏清露出恍然的神情,不急着揭穿他的谎言,而是故作惋惜地叹道:
“沈大人年少及第,名动公卿,是那年曲江宴上唯一两鬓犹青的少年郎,有的是惊艳治世之才,若是得到本世子手上的暗册相助,未必不能重讨圣上欢心,登顶青云仕途,你......当真不想再试试吗?”
沈圭愣在原地,不禁回想起当年的意气风发,再看看如今的窘境,内心岂能就此罢休。
他眸光微动,视线瞥向被门生故吏簇拥的柳思礼,那原先昏沉的双眼再度生机焕发,且显得愈发炽热。
然而,就在此时。
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却忽地从熙攘的人群里挤出,匆匆来到魏王世子的面前。
“殿下,宰相邀您一炷香后在后堂密谈。”这位侍奉柳相二十余年的老管事俯首作揖,轻声说道。
季晏清微微颔首,应道:“我先去寻心爱宠妾,随后便到。”
老管事稍显疑惑,实在是不知道此番密谈为何要带一名宠妾,是想掩人耳目,还是真舍不得这温柔乡。
思索片刻后,他招来两名婢女让她们给魏王世子引路,便匆匆告退。
直到此时,沈圭心中依旧没能决断。
这机会是青云登天梯,亦是黄泉不归路。
待到相府管事离去,他凑到魏王世子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殿下为何会对姬家旧案如此上心?”
季晏清眸光变幻,已然猜到这位银青光禄大夫心神动摇,轻叹一声道:
“邺城来报,府邸里死了不少奴婢,都是被人用残忍手法割去头颅,有侥幸活下来的说那凶手是化境宗师,擅使飞刀,是为姬家复仇而来,你也知道当年是魏王率兵灭的姬家满门,我这做世子的不得不防啊。”
“但殿下如今身在长安,有缉事厂暗中保护,应该无需担心吧?”沈圭问道。
“春狩那次圣驾都能遇袭,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季晏清眸间透出一丝担忧,继续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沈大人若是犹豫不决,那本世子可再给你些时间。”
没待沈圭应答,季晏清随意地将双手负在身后,欢;:迎”进?”!入?【,!赤;瞳”;的”:月:?费.'群;:】:.6;9?.4?:9.,3:””6!,1:3”;5?.”缓步离去,慢悠悠地吟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凤兮凤兮。”
.......
灯火阑珊处,姬清焰学着千金小姐的模样半跪在蒲团之上,一袭艳红宫裙格外惹眼。
她撩起一缕散乱的青丝,挽至玲珑耳后,羽睫似蝶翼般微微颤动,凤眸凝望着案上的彩绘瓷盏,盏间装有的新丰美酒泛着涟漪,映出流霜般的月色。
“焰儿是有什么心事吗?”季晏清挑起墨眉,明知故问道。
姬清焰略恼地瞥了他一眼,也懒得纠结焰儿这声如此亲昵的称呼,她没好气地问:
“刚刚跟那穿紫袍的官员都聊了哪些要事,不妨讲给本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