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们很熟？”
“不熟……也不敢熟。”
季晏清低眉颔首，小心翼翼地应道。
旁边的姬女侠抿着盏中香茗，完全听不懂他们师徒在说些什么，也许这就是宗门人多的烦恼，有颇多的产业需要打理，还跟其他宗门有着恩怨情仇。
仔细想来，罗刹古宗除去不发俸禄，掌教特别喜欢哭闹，隐居在深山老林外，还是挺好的。
正当红裙女侠放落茶盏，耳畔忽地响起一阵穿透门墙的呵斥声：
“魏王世子季晏清，速速恭迎圣谕。”
听闻此言，伶雀往窗外瞥了一眼，发现有一名身穿斗牛服的权宦立马潇湘阁前，手持一道鎏金龙纹诏书，面露愠色，似是正等着魏王世子跪地接旨。
没猜错的话，此人是司礼监秉笔、缉事厂督公汪竹，炎夏朝廷炙手可热的的权宦。
“砰──”
伶雀猛地拍上窗户，略恼地问道：
“这就是你特意挑的，来找本圣女谢罪的时间？”
“哪有的事，我这藩王世子权小位卑，难道还能左右陛下的想法吗？”
季晏清叹息一声，无奈地说。
“不能左右狗皇帝的想法，但你……”
“姬清焰！”季晏清眸光一凝，当即驳斥道：“不准污辱当今圣上，要是再往下说，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姬女侠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逼音成线：
“一口价，两坛剑南春。”
“姑奶奶你别乱说话，要多少都行。”
季晏清眼神示意道，简单向圣女师尊告别后，他纵身跃出窗户，抬手拽起一道红绫，腰身轻转，如同翩翩蝴蝶般优雅落地。
直接跳窗也行，但那样要失去优雅与从容。
季晏清俯首作揖，恭声应道：“微臣接旨。”
见此情景，汪竹蹙起眉梢，神色不悦地说：
“季世子是打算站着接吗？”
“微臣不敢，只是时间紧任务重，汪督公从世子府邸赶到潇湘阁，已然耽搁不少功夫，倘若还要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误了入宫面圣的时辰，那可是大罪。”
季晏清轻眨桃花眼眸，善意提醒道。
“你是如何知道陛下要诏你入宫？”
“猜的……”
季晏清狡黠一笑，应道。
第三百一十章 紫辰殿前
听闻此言，汪竹却仍然神情自若，眼神示意随行的藩役牵来马匹，随后轻扯缰绳，调转骏马的方向。
喷出的白雾差点溅到季晏清脸上。
“给世子殿下的免费提醒，做王侯要聪明，但千万别自作聪明，那种自以为是之辈，下场统统都很惨。”
季晏清翻身上马，随意地问道：
“督公年纪轻轻，竟能有这份阅历？”
汪竹刚好折完一只红纸鸢，缓缓说道：
“本督公除督管缉事厂外，也兼理诏狱，不少王侯将相都在里面吃尽苦头，外面都传诏狱胜过炼狱……”
讲到这里，汪竹停顿片刻，继而笑出声来，说道：
“其实也就是多扎扎针，少睡睡觉，最后被弄得跟浮尸似的，还不是他们平日里没爱惜好身体，等到带着倒钩的铜鞭挥下来，他们才知道害怕，知道求饶。”
“听起来督公似乎很喜欢刑讯的过程。”
季晏清蹙起墨眉，疑惑地问。
汪竹眸光渐凝，似有想起些往事：“本督公见血便觉着恶心，动刑拷打之事，能免则免吧，但若是为陛下竭心效力，就是尸山血河，我汪竹也敢坦然赴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季晏清轻夹马腹，跟年轻权宦并肩前行。
“世间对督公的评价多有不实，就算本世子也替你感到不值，督公虽是阉宦，却亦是炎夏的栋梁之臣。”
汪竹摆了摆手，轻笑着说：“汪竹只是一个阉人而已，没什么厉害的，真正称得上厉害的只有陛下。”
他摩挲着御赐的扳指，继续说道：“世间对殿下的评价更是子虚乌有，堂堂治世之奸雄，乱世之英豪，却被说成是贪花好色的纨绔子弟，当真是浅薄之徒。”
季晏清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问：“难道不应该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督公刚刚讲反了吧？”
汪竹仅是摇头，自顾自地说道：
“自古异姓封王爵者，鲜有善终，若是殿下肯劝说魏王激流勇退，卸甲归田，不失郡王之尊，千邑……”
“这是督公的意思。还是圣上的意思？”
季晏清眸光一凝，语调然严肃。
以汪竹之职，传的只会是圣人之音，若是他连这一点做不到，便绝无可能在这般年纪出任司礼监秉笔。
通常而言，做阉宦的晋升速度要比正常的科举考试快得多，毕竟为皇室效力的，自然比不过给皇室做狗的，更何况阉宦还是连后代念想都断绝的狗。
刘思成若是有这等觉悟，就不会落得现在的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