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林立,半旧的幡旗高挂,随风招摇。每家酒楼里都有表演,歌伎吹笛,乐师击瓯,杂技相扑,还可见到酒客投壶或行着酒令,做着各种游戏。
可惜东市讲究秩序,有御林军定期巡街,那些眼眸湛蓝,头发微卷的貌美胡姬也就成了西市的专门招待。
文人墨客醉酒吟诗。
忽然,一阵寒风吹起白袍少年鬓角的发丝。
外散的神识并未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季晏清心底暗惊,脚步微挪,顺势躲开袭来的拳风,一缕银色的闪电倏然浮现,撕裂空气恍若春雷响起,他抬掌袭出,将掌心雷重重地按进偷袭者的胸膛。
对方完全没想到纨绔世子的反应能快到此等程度,根本躲闪不及,直接砸到远处的羊肉摊里。
“砰——”
季晏清蹙起墨眉,从须弥戒中取出绑着白色粗布的凶剑邪魇,剑指惹了一身膻臊味的中年男子,问道:
“你是何人?偷袭本世子想做些什么?”
在被人刺杀这一方面,魏王世子拥有丰富经验,可谓是行家中的行家。
“误会,纯属误会啊,世子殿下!”
那穿着玄色圆领袍的男子即刻将双手举过头顶,露出全身要害,就差没给白袍少年跪下求饶。
见此情景,季晏清仍不放心,先故意示弱后伺机偷袭的刺客,他可见过不止一回。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
“嗯......”季晏清沉吟片刻,突然朝男子背后一指:
“快看那有头猪在天上飞!”
“什么?”那人刚刚回头望去,便被一根淬着数十种地阶毒药的铜针擦破脖颈。
季晏清暗自御起蛊毒邪铃,冷冷地说:
“现在,你有十息时间可以解释,否则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第三百一十五章 女侠不看剑谱,看上兵法了
“世子殿下,您可别诓我,想在短短十息时间内毒杀乾元修士。可没那么容易,除非那铜针上涂着……”
话音未落,他只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便有污血猛然喷出,毒素正沿着脉络在他体内疯狂蔓延。
季晏清随手递出张五十两银票,主要是他实在没有比这更小的面额,从隔壁卖面疙瘩的小贩那边拉来把形状还算端正的椅子。
他将凶剑倚在身前,坦然落坐。
“那铜针上混合着数十种地阶毒素,且毒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强,你还有九息时间,烦请珍惜。”
季晏清一边散出神识探查,一边漠然提醒道。
听闻此言,对方哪里还敢浪费时间,慌忙解释道:
“鄙人唤作柳钧……祖籍豫州汝南,此番前是来替舅父欢;:迎”进?”!入?【,!赤;瞳”;的”:月:?费.'群;:】:.6;9?.4?:9.,3:””6!,1:3”;5?.”之命,邀您到宰相府一叙,望……您届时赏光。”
言语稍显磕绊,却能看出词是提前背好的。
季晏清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暗想柳思礼挑此时约他叙旧,定然是听到些朝中的风吹草动,这老东西虽然品德奇差,但搞党争却颇有些手段。
他将灵力汇聚掌间,隔空从对方袖间吸来信笺。
上面果然印着宰相府的图案。
“柳思礼是你舅父?”
季晏清拆开信笺,不紧不慢地问。
根本不心急,反正快要死的又不是他。
柳钧笑得比哭都难看,连声问道:“世子殿下,您看这信没问题,就快把解药给我吧,时间不多了呀。”
“慌什么,这不还有三息呢。”季晏清从须弥戒里取出瓷瓶,倒上一颗解药,精准地弹进他嘴里。
弹指动作之妙,多半是拿师妹脑袋练的。
柳相虽是鸿德变法的坚定推行者,但信的内容却甚是守旧,说是宫僚邀约的模板也不为过,最后还不忘附上兹有要事,务请拨冗的敬语,楷书字体更是如同群蚁排衙,每行的末尾都能用直尺连在一起。
不愧是每次朝会进宫时,自丹凤门到太极殿所走的步数,以及每步所踏的砖石都完全相同的狠人。
“回去告诉柳相,就说本世子会准时赴宴,到时还烦请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季晏清淡然应道。
柳钧咳出两滩漆黑的污血,那腹部的剧痛总算是有所好转,至少能够容他起身回话:
“殿下说过的话,我肯定带给舅父。”
讲到此处,他犹豫片刻,似是回忆着相府宾客说话的方式,稍稍俯低腰身,试探性地问:
“鄙……鄙人还有一件私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是柳相之侄,但说无妨。”季晏清将骇人的凶剑收进须弥戒中,却没散去调运蛊毒邪铃的神识。
虽然那柳钧不过乾元境,但总是谨慎些的好。
柳钧稍些别扭地拱手作揖,出言问道:
“我修练隐匿身法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