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自然是点到为止。
“兄长，你终究是输给了欲望。”
那白衣武生手持一杆红缨戏枪，顶着黑衣武生的脖颈，熟练得念出台词。
随后便是些很常见的戏码，反派假意向主角磕头求饶，其实包藏祸心，想趁主角心生怜悯之时来骗，来偷袭，可最后却还是因为枪法不精，被主角一记漂亮的回马枪洞穿心脏，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这戏里居然还有兄弟阋墙的情节？”
季晏清蹙起墨眉，出言问道。
新帝便是耍阴险手段，勾结拜火魔教刺杀明德太子，也就是刺杀兄长谋得的皇位。
虽然对戏曲创作，新帝素来很是宽宏。
但事关继承皇位的正统性，很难说他依旧会保持这种宽宏。
见有能转移话题的机会，楚倾窈又怎会放过，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应道：
“这出《玄武恩仇录》，其中的恩怨两字便是玄武庄两位少主之间的恩怨，讲的是玄武庄老庄主年近古稀，中意宽厚仁德的次子继承家业，此举却迎来长子的嫉妒，那长子修炼资质还行，年少时便能带着数十名用枪好手，乘扁舟一叶，袭杀在当地为非作歹的三百水贼。”
回忆片刻，她继续说道：“玄武庄大少主虽然有着一般的甲等根骨，但性情却很是卑劣，狠毒如山林饿狼，后面不仅夺了弟弟的庄主之位，还要将弟弟置于死地，再强占弟弟的未婚妻。”
一般，甲等根骨，能把这俩词组合在一起，不愧是寒霜冰魄体的楚倾窈小姐。
季晏清微微一笑，可嘴角却有些抽搐。
“能比你还禽兽不如的，恐怕就只能在戏曲里找了。”楚倾窈轻声叹息，略显讥讽地说。
“本世子虽然贪恋美色，还脚踏七条船，是十成十的渣男。”季晏清摊摊手，无奈地说：“可也没到杀弟夺位，强抢人妻的程度吧？禽兽不如是不是稍微有点过了？”
倾汐姐姐是自愿的，当然不能算是强抢。
“哎啦，看不出世子殿下自我认知还蛮准确的嘛，倒也没我想象的那般无耻。”
楚倾窈笑盈盈地讽刺道，末了她还不忘提醒一句：
“还有本姑娘在此严肃声明，你现在是脚踏的是六条船，而不是七条。”
这事很重要吗？
将来说不准还是八条呢！
但很快，疑惑的季晏清便反应过来，悟出她话中蕴含的深意，轻笑着揶揄道：
“本世子也没讲七条船是哪七条啊，某些国公之女这么着急把自己加进去，不会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你！”
楚倾窈薄怒地剜了他一眼，气急败坏地抬起精致漂亮的云纹宫靴，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
“嘶——”
季晏清深吸一气，解释道：“开个玩笑而已，倾窈姑娘没必要这般激动吧？”
开玩笑自然不至于，可如果这是事实，那就要另当别论……
楚倾窈玉靥晕着淡淡的羞红，将螓首撇到一边，故意不去看那俊美少年。
“话说你姐姐也喜欢看戏吗？”
忽然，季晏清出言问道。
“她应该挺喜欢的，以前每次有戏班路过城里时，她都会乔装打扮，跟着母亲一起去凑热闹。”思索片刻，楚倾窈轻声应道。
“那今日还真是凑巧啊。”
循着魏王世子的视线望去，便瞧见十二匹燕云铁骑开道而来，扛着的正是那范阳军旗，左右拱卫一黑一白两匹骏马。
骑在白马上的是位淑雅贵妇，穿金戴银，脸蛋浓妆艳抹，一副花枝招展的打扮。
来者正是燕国公府的大小姐，楚诗瑶。
第三百四十九章 梨园规矩
楚倾窈黛眉微蹙，有些疑惑姐姐为何会来此地，看那燕云铁骑披甲持刀的架势，显然不像是来看戏的。
瞧见这这般齐整的军阵，过惯太平生活的长安百姓慌忙让出条还算宽阔道路，让楚诗瑶等先过去。
很快，围观的人群便传出窃窃私语：
“哪家的藩镇兵，居然如此不知礼数，这里可是炎夏国都，天子圣驾所在，哪里轮得到一帮军汉放肆！”
“范阳旗号，应是燕国公楚彻的部曲。”
“区区国公还踏马地蹬鼻子上脸，以前魏王季阳身在长安，权倾朝野时，都不见得有这般狂妄之举！”
“等明儿我就去都察院，让我阿爷上折子弹劾，妈的这帮藩镇佬无法无天了，拗不过冀州魏王府，还拗不过镇守幽州的楚家吗，我还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铮铮──”
听见有人擅议国公，随行的燕云铁骑纷纷拔出制作横刀，威慑那些口无遮拦的刺头，人群中嘈杂的声音很快平息。
好汉不吃眼前亏，铁骑拔刀在前，还是隐忍为妙，冒昧地冲锋上前，容易白白丢掉性命。
“你姐姐在幽州也是这副德性？”
季晏清蹙起墨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