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
此等嚣张跋扈的神态,他最多仿其形体,骨子里那份毫无道理的傲漫,却是他无法企及的。
楚倾窈默默摇头,表示否定。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
为情所伤,居然能使女子性情剧变至此吗?!
季晏清脊背发寒,但好在自己可能会喜新,但绝不会厌旧,这是他作为一名渣男仅剩的底线。
忽然,一阵阴冷的视线从燕云铁骑间袭来。
楚诗瑶策马上前,眼眸傲慢地扫过人群,仅在那鬼面少年与蒙面少女身上稍作停留,骑在黑马上的则是金刚魔刀的亲侄儿岳麟,虽然面带微笑,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阴狠劲。
“你们就是扬州来的碧琼班?”
“正是。”眼见来者不善,碧琼班的老班主急步登上戏台,拱手作揖,随后陪笑说道:“老朽是碧琼班的班主张通,敢问姑娘来此有何贵干啊?”
楚诗瑶未曾多言,冷冷地瞥了岳麟一眼。
岳麟轻夹马腹,行到戏台前两丈处,朗声道:
“你们碧琼帮是有福的,比出门捡到百两黄金来得还好运,最近去慈恩塔烧了多少柱香?”
瞧见他穿着身玄铁重甲,腰佩宝刀,张通觉着应是哪地来的杂号将军,便恭声问道:
“碧琼班初来长安,人生地不熟,不知将军为何断言我们这梨园小班是有福的?”
岳麟轻笑一声,应道:“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吗?燕国公楚彻的嫡长女,将来燕国府的继任者,如今她看上了碧琼班,想要出钱把你们这戏班买下来。”
“为燕国公府做事,以后自然是衣食无忧,享尽富贵,你说说看这算不算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话音刚落,便有数名小厮搬来两箱马蹄银,白花花的,共计有四千两,足够在长安城买房置地。
“这只是订钱,等到你们签字画押后,还会有更多银两的。”
岳麟手持马鞭,颇为傲慢地说:
“放心,亏不了你们的。”
张通露出为难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承蒙将军与小姐错爱,但碧琼班是老朽我一辈子的心血,此番进宫献戏,就是为在垂暮之年,来博扬名立万的机会,梨园里走到我这步,任谁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见骑着黑马的青年将军神色未变,身为碧琼班班主的张通斟酌片刻,继续解释道:
“再者碧琼班学艺不精,唱功不及云音班,这舞刀弄枪又跟炎虎班相去甚远,将军若是想买个戏班取乐,可以去寻他们,价钱都不会超过四千两白银的,老朽也愿意代为引见。”
听闻此言,岳麟眸光一凝,呵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戏班班主倒是好胆色,燕国公府的订钱都敢拒绝!”
这老不死的还真是不识好歹,若非其挣到进宫献戏的机会,哪个脑袋被门夹的,会出一万多两白银来买他这破戏班。
谁接任燕国公府看似是由楚彻决定人选,但这位藩镇镇守手腕再硬,却也硬不过当朝皇帝,只要能博得圣上欢心,为楚诗瑶谋得燕国公府的事才算有些眉目。
而他与舅舅想由江湖转进朝堂,取代楚家,这便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倘若燕国公府最终落到那位燕云骄女手里,那他们再想取代楚家便是极为困难。
只见岳麟扬起马鞭,轻轻一挥,数十名持刀披甲的燕云铁骑便将排演的戏台团团围住。
马蹄声重,刀刃寒芒闪烁。
见姐姐不仅仗势欺人,用的还是燕国公府的名号,楚倾窈紧抿艳红莹润的唇瓣,周身北冥寒意缭绕,一柄由寒冰凝结而成的利剑浮现在她的白嫩柔荑间。
然而她刚想纵身跳上戏台,衣袖却被忽然扯住。
“你胡乱扯我作甚,本姑娘没空陪你打情骂俏。”楚倾窈略显恼怒地说。
燕国公为朝廷镇守北境边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积攒的声誉绝不能毁在她不成器的姐姐手里。
季晏清却是轻笑一声,缓缓说道:
“楚姑娘别急,本世子是想看看这事会发展到何种地步,再者倘若你跳到戏台上去,那便是姐妹相争,传出去一样不好听,真到危急时刻,本世子会出手的。”
还没等楚倾窈回应,戏台上的情况倏然变化。
“鎏金诏书在此,哪个胆敢造次!”
那饰演玄武庄二少主未婚妻的俏丽少女连翻数个跟头,绣鞋踏在桌案上,借力纵身腾空,摘落吊在高处的鎏金诏书。
这位身段灵巧的少女便是老班主的亲女儿,姓张,单名一个晴字。
“彩!”
“好利落的身法!”
“小姑娘做得漂亮,好好挫挫这帮藩镇佬的锐气。”
如此漂亮的身法,还是位俏丽少女,立刻惹来围观群众的一阵喝彩。
燕云铁骑却依然持刀围住戏台,似是没听见少女的言语,也没看见她手里的那封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