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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化境初期，他或许能凭经验取胜，可来的若是化境中期，他便只能抱着同归于尽，试着临死前再拉一个。
比起之前的信封，最后的信笺纸质明显要好许多，摸着细腻光滑，不像先锋斥候所用的麻纸。
他拆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许久未见的熟悉字迹，刚看到一半，他皱起的眉头便骤然舒展，看模样像是有援军将至。
忽然，鸽舍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抬眼望去，瞧见位两鬓斑白的老卒沿游廊赶来，他单膝跪地，朝身披轻甲的建威将军抱拳行礼：
“禀告徐将军，世子殿下已在卯时三刻进到武威城内，于城南的铜雀客栈歇脚。”
徐进冷笑一声，轻蔑地说：
“季晏清，他一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纨绔弟子，也配做征西骁军的世子殿下？大将军这辈子万事俱顺，不惑之年便证得通圣境界，娶的王妃更是萧家嫡女，风华绝代。”
“只是不知为何，偏偏生出如此不争气的混账儿子……也好，大将军欠老天的账，算是还得干净。”
徐进将信纸整齐叠好，塞进怀里，漠然说道：
“待会儿季晏清到军营来，你便带两队虎豹凶骑到营门外拦截，先叫他在站俩时辰，再来见本将军。”
那披甲老卒神色为难，试探着轻声道：
“将军，世子殿下他没来军营。”
“还在客栈歇脚？真是半点礼数不懂。”
徐进缓缓起身，心想营帐床底还藏着约莫三百两的银票，虽然他家里那位堪称河东母狮，开拨前从他细心缝好的鞋底摸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差点没把他皮给扒了，但所幸他在马鞍底还藏着点私房钱。
铜雀客栈价钱虽贵，但一顿早茶他还请得起。
犹豫片刻，那老卒还是如实说道：“禀将军，世子殿下他没在铜雀客栈，说是要先游览敦煌城外的千佛窟，等到他与女眷玩得尽兴，再来拜会将军......”
“砰——”
徐进提起倚着墙角的那一杆玄铁犀纹枪，猛然砸在地上，怒喝道：“竖子欺人太甚！旁人当他是大将军的嫡子，但在本将眼里他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废物，还跟本将摆起谱来，真当敦煌是邺城魏王府。”
那名老卒被袭来的化境威压吓出一身冷汗，恭声问道：
“敢问将军，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季晏清毕竟是大将军的嫡子。”
徐进从青石地砖里拔出犀纹枪，枪尖轻旋，闪着刺眼寒芒，冷笑着说：“当然是去营帐等着，本将倒要看看，那沉沦声色犬马的废物打算何时来见我。”
……
结果这一等，徐进直接从辰时初等到申时末。
营帐内盛水的铁壶都被喝得见底。
踏马整整五个时辰啊！
腿都坐麻了。
徐进真是要谢谢世子殿下。
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将怨撒到大将军身上，只能逮着季晏清使劲骂，纵使这些年魏王世子假扮纨绔，自污藏拙得极为到位，却也经不起徐将军这种薅法。
端坐檀木交椅的徐进饮尽清茶，先是怒斥季晏清流连青楼，为逗花魁一笑，竟然夜散千金；再骂他在邺城欺男霸女，骚扰寡妇的混账行径；随后责备他不知廉耻，既无进取之心，亦无责任担当……
语调一次比一次激烈，情绪一次比一次到位。
见建威将军盛怒至此，侍立在旁的谋士许溪拱手作揖，恭敬地说：
“徐将军，如今魏王旧伤复发，虽然凭着横练无双的通圣体魄，依旧能够冲阵在前，但终归是逃不过英雄日暮，难道您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征西骁军落到季晏清手里？”
听闻此言，徐进破天荒地没有答话，只是拨弄着掌间的瓷盏，怔怔出神。
许溪眼眸低垂，继续说道：“许某一介书生，随军数年，蒙受将军恩泽，是时候该知恩图报......”
说罢，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许某愿献一计，为徐将军，为征西骁军除掉季晏清此獠。”
“放你娘的狗屁！”
话音未落，坐在许溪斜对面的副将猛然拍案而起，眼眶欲裂，怒斥道：
“老子十五岁投军入伍，在冀州河间郡就随大将军起兵，历经大小四十余战，从来都只看季字军旗，将军虎符，你个横刀都提不动的废物，居然还想杀世子殿下？”
“季晏清无德无贤，哪里配世袭罔替，继承魏王爵位？”许溪指着那副将的鼻梁，驳斥道：如今朝局动荡，若是魏王有什么意外，难道真要放任季晏清那种纨绔继承征西骁军，我这书生不过贱命一条，死则死矣，但三十万征西骁军该当如何？”
“许溪，你他娘一个监生出身，连进士都没考取的玩意儿，还敢同我讲为征西骁军着想。”
那副将怒发须张，显得气势逼人，喝道：“你是不是收了萧家或者柳思礼那混账的银钱，专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