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的十字在上面。
他不再说什么,慢慢的往前继续溜达,原本周扬是以为胡滕就是出来露个面,然后就撤退,可是很意外的,她一直隔着不近的距离,和周扬并排行走。
“placejepasse,我没想到你也知道。”
“placejepasse……这是法语,也是刚刚那首歌的歌名,对吗?翻译成中文,就是‘我所行过的地方’。”
两个人突然一起说,上面那句是周扬,后面那句是胡滕。
又一次对视了一眼,胡滕眼中的冷酷突然散去了一些,她扯了扯嘴角,和周扬的距离也稍微挨近了那么一点儿:
“我以为阁下是那种很闷的人,没想到您还会听音乐剧。”
音乐剧,别于歌剧的另一种舞台艺术,前者更加通俗,不光是载歌载舞,演唱的曲子也更偏向流行风格。
而歌剧就传统的多,只会使用美声唱法,欣赏的门槛也更高一些。【欢;:迎”进?”!入?【,!夜;袭”;的”:月:?费.'群;:】:.?.4?:9.,3:””6!,1:3”;5?.”
周扬冲着胡滕笑了笑:
“你应该知道的,我在另外的世界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总要有些东西来让我消磨生命,所以,我知道和了解的东西还挺多。”
“鸢尾版的《莫扎特》,剧情对比历史改动很大,而且加入了摇滚的伴奏元素,算是相当叛逆的作品。”
“是这样没错。”周扬愣了一会儿,胡滕把他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胡滕挑了挑眉毛,她又往周扬的位置挪了一小步: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对方是她还没有完全信任的人,两人之间却有着相同的爱好,而且这个爱好如此小众,以至于胡滕都怀疑周扬是不是事先调查过。
好吧,完全不像,这家伙应当就是半夜出来遛遛弯,正好撞见了自己而已。
紧接着,她压低声音,用梦呓一般的声调静静地说:
“那再唱一遍呗,我还很喜欢这首曲子的。”
周扬有点儿不好意思,在胡滕面前唱这种感情与技巧都需要很投入的歌,会让他感觉到一阵轻微的手足无措。
但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而且还投来了有些危险的眼神,那他也只好清清嗓子:
“对于那些伏身亲吻权贵脚趾的阿谀者们,无需感到不悦……”
胡滕立刻轻唱着接住了下一句:
“我对他们臭虫一般低声下气的生活嗤之以鼻。”
然后,就正式进入了合唱。
静寂无人的港区,树影婆娑的林木,在皎洁无云的夜空下,胡滕把手背在身后,一边自顾自的往前走,一边与周扬唱着同一首歌:
“熠熠闪光的无用蠢话我缄默不语,”
“在大逆不道的罪行中我坚持着自己的自在——”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事实:一个铁血的舰娘,一个东煌的年轻男子,彼此间第一次了解对方的桥梁,居然是通过鸢尾的音乐剧。
但它就是这么发生了。
两人都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但不约而同的一起向着海边走去,可能是为了避免被谁打扰到。
一曲终了,胡滕与周扬已经站在沙滩上,微凉的海水卷起银色的泡沫,冲在他们的脚边,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银色海洋。
“唱完了。”周扬说。
“我姐姐腓特烈大帝,她也很喜欢音乐。”胡滕回答的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她偏爱铁血式的交响乐,那种很传统的曲子我听不来,我喜欢更——自由一点儿的。”
反正只是闲聊,那周扬干脆也有什么说什么:
“是的嘛,我也听不来,而且我也没怎么进过剧院,都是在电视机上看到的……觉得好听,就记下来了。”
“好听,那不就足够了。”胡滕的回答突然有些认真起来。
她上下打量了周扬一眼,这会儿他正蹲在沙滩上,抓起一只退潮之后留在沙地上的小螃蟹,逗着它玩,最后又干脆把它捉起来,往前轻轻一扔,像个孩子似的。
周扬头也不回的说:
“说起来,铁血也有一个版本的音乐剧《莫扎特》,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那当然。”胡滕答的很爽快,犹豫了一下,她也在周扬旁边蹲下,拿手指在沙地上写出了“mozart”这个几个字母。
“其实两个版本我都很喜欢,虽然剧情和曲子完全不一样,前者带着鸢尾的浪漫,后者有种铁血的冷漠、冷酷与严峻。”
说着,周扬突然停了下来,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实,冷酷、冷漠、严峻……这好像都是他对胡滕的最初印象。
可现在的胡滕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和他一起合唱的除了他俩之外没有人知道的曲子,还跑来海边漫无目的的闲聊——这又极富浪漫色彩。
她的性格,似乎有种两极化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