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阁下,突然看着我做什么?”胡滕问道。
“没什么,我们继续聊音乐剧吧,我还挺高兴能有人和我聊这个的,胡滕。”
“当然,你觉得铁血版莫扎特对比鸢尾版,有什么格外让你印象深刻的地方吗?我不是指音乐,而是指其他部分。”
“呃,有一些吧,铁血版的更符合铁血人的民族性,它带着一种杀意,充斥着无止境的对自身的拷问,鸢尾版本就一直浪漫到底,里面的‘莫扎特’就像是个小太阳。”
胡滕笑出了声:
“说的好像你很懂铁血一样,嘛,意思倒是那么个意思。”
周扬争辩了一句:
“说不上很懂,但我毕竟在铁血生活过一段时间,港区最开始,也只是有着铁血的舰娘。”
胡滕不答话,她开始唱起铁血版《莫扎特》里面的名曲:
“你要如何逃离自己的影子?”
“如何反叛命运?”
“又要如何冲破桎梏?”
都说音乐是桥梁,是联通不同文化,不同国度,引起共鸣的重要存在。
胡滕轻声歌唱的模样,周扬一点儿也没有漏过,他隐隐约约间感觉到,胡滕似是在向他表达着些什么:
所有的歌词,都是我心中的写照,只看你能否理解。
周扬当然理解,他的直觉一向没出过差错,可问题在于,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他现在的心中想法,于是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
加入与胡滕的合唱。
“如果你不曾了解过自己,”
“又能向谁寻得答案?”
“如果你不曾摆脱自己的影子,”
“又能如何得到自由?”
情绪的共鸣由此开始,周扬对自己的人生没有疑问,但在这个瞬间,他突然共鸣到了隐藏在胡滕内心深处的,那一块很小的部分:
作为舰娘,胡滕的强大毋庸置疑,她的美丽亦犹如那盛开在寂静黑夜里的花束,她用冷酷与神秘武装着自己,以隐藏心中的真实想法。
她和欧根亲王是不同的,欧根也用百花缭乱一样的语言与姿态伪装自己。
但欧根亲王对她自己的认知相当明确,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卸下这些伪装,变成热情又甜美的恋人。
胡滕不行,胡滕在心中的最深处就是这样的复杂。
她不信任其他人,她也不信任自己,她像是铁血版的“莫扎特”,在叛逆的同时,一直对自己进行着反复的拷问,却又像鸢尾版的“莫扎特”,追求着浪漫与自由。
铁血人总是矛盾的,铁血的舰娘也不例外,无怪乎这个群体中能产生那么多的哲学家。
周扬自己倒是不很懂哲学,他只是本能的从“指挥官”的角度去思考:
既然来了港区,胡滕就是港区的一份子,哪怕她暂时还没有叫自己一声“指挥官”,但那无所谓。
新天鹅堡还未毁灭的时候,也没人这么叫他,但包括那些驱逐舰小姑娘在内,每个人都拿他当家人看待。
所以,周扬就是单纯的想帮帮胡滕这位“新家人”,就像是当初帮埃吉尔走出困境一样。
等到合唱完毕,他也已经在心中组织好了语言。
“胡滕,除了这两部音乐剧,你还有其他喜欢的吗?”
“啊,我想想。”胡滕迟疑了一会儿:
“也是铁血的剧,剧名是《伊丽莎白》,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海兽与舰娘都刚刚出现没多久,人类的世界依然繁荣,我和姐姐在人类的世界里隐藏身份游历,有一天我突然在剧院门口看见了它的海报。”
“于是我就去听了,相当不错,之后我在谢幕后找到了那位女主演,她也很高兴的教了我其中的一段——”
周扬接过话茬:
“让我猜猜,是‘我想起舞时’,对吗?这歌可太经典了。”
铁血版《伊丽莎白》,同样是铁血的风格,剧中人带着对自我、自由的追求,带着对自身的拷问,还有对命运的反抗与斗争。
胡滕朝着周扬微笑,这笑容让周扬的心脏几乎漏了一拍。
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见她露出笑容。
这笑容如同深不见底的旋涡一般,那金黄色的蛇瞳,也只如旋涡最深处的一点光亮,吸引着人拼命的往里看。
胡滕,她可太会吸了,吸得连周扬都差点儿沉迷于其中。
“怎么,这一首你也想和我合唱?”
“你想的话。”
周扬的本意,是先更多的了解胡滕,从兴趣出发是个很不错的切入点,可胡滕似乎很高兴能有人如此的与她兴趣相投。
她站起身,朝着周扬伸出手:
“那就来吧,这歌不适合合唱,对唱才好,本来就是两位演员……”
没有伴奏,没有观众,独属于周扬与胡滕的舞台,就此拉开了帷幕:
“当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