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愁。
未免引人注目,她们才搬来的这里。
花漓思忖着,对何玉娇说:“多拿些。”
视线又越过何玉娇往屋内瞧了眼,凑近她轻声道:“自个儿吃。”
何玉娇知道她的性子,看她凶着脸,笑笑抱了几个果子在怀里,“真的够了。”
花漓这才点头:“那我走了。”
“嗯。”何玉娇不好意思的看着她说:“明日你来,我给你做糖饼吃。”
“行。”花漓亮闪着眼睛应下,与她道了别,转身准备回去。
走了两步,花漓忽然停下脚步,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注意着自己,乌眸里露出迟疑,不确定的扭身朝路旁看去。
此刻天色已经灰蒙一片,花漓只隐约看清那人的身阔,投在脚下的身影修长清正,一抹发带被吹起,轻摆在劲瘦的腰后。
花漓眨了两下眼,“谁在那里?”
林鹤时原也是要找她的,所以看到她在这里,就停了下来。
看着她和何玉娇说话,回想宋泊、陆知誉口中的她,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看懂她性子的时候,她总会一猝不及防的方式告诉他,错了。
譬如这一声故作惊慌的问询,下一瞬,他便听到她长舒出一口气。
“原来是你,吓我一跳。”她无辜又带嗔的说着话,走到他面前。
“林大夫怎么这儿?”
林鹤时低下目光,而花漓仰着精巧下颌,狐狸似的眼睛自下而上,眼尾勾出流弧,似乎还想表现出被吓着的模样,但是那抹娇媚太浓了,浓得一点也藏不住。
与旁人眼里,口中的都不相同。
而他也是才知道,她会写琴谱,弹琴,就连与陆知誉那样圆滑的人周旋都能全身而退。
原来是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
花漓见他不出声,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自己,而自己发现他在这里的时候,他分明已经站了很久。
倒像是专门等她,花漓目光轻转,一定是因为那幅画。
花漓忍不住偷偷翘唇,果然一切都与她预想的一样。
只怕现在,林鹤时有一肚子感激的话要对她说。
细微的轻笑声从喉间溜出。
林鹤时眼里透出几不可见的冷意。
她在得意自己的谋划成功了,若他不知道真相,她确实该得意。
落在花漓身上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
花漓赶紧轻咳了两下,抬起羽睫,迎上林鹤时的目光,问:“你是找我?”
“嗯。”
周围林子里,此起彼伏的蝉鸣,将林鹤时的声音遮的很轻。
尽管如此,花漓还是雀跃的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本想再矜持一下,可林鹤时又没了声音。
她等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了,“便没了?”
“你想听什么?”林鹤时问。
花漓往前迈了一小步,“谢我呀。”
她靠近的瞬间,林鹤时抵触地快速握紧双手,须臾又慢慢将五指松开。
他服过药。
林鹤时缓慢呼吸,让那缕过界的气息淌进身躯。
月色不知何时接替了夕阳,莹莹照着相对而站的两人。
月光朦胧,连带着将人的影子找照的缥缈,一高一低,一道挺拔如竹,一道窈窕似细蕊。
花漓将娇柔的身躯轻靠过去,影子也如攀缠的藤蔓,看似占着上风,可两道影子相触的瞬间,快速被林鹤时高大的身影吞噬,才是真相。
花漓在与他相距不到半臂的位置停下,侧过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说吧。”
艳若芙蕖的侧脸在月色下尤其莹润,琼鼻挺翘,两片菱唇嫣粉带笑,下颌微仰,娇妩中又透着灵动和难掩的得意。
林鹤时望着她,“为什么给我那幅画?”
清浅的嗓音似耳语,花漓莫名觉得耳尖发痒,没有过的感觉让她觉得陌生。
“你该先谢我才是。”她转过头,故作不高兴地看向林鹤时。
悬在耳垂上的耳铛随着左右摇晃,林鹤时目光跟着落过去,漆黑的眸里印出那枚摇晃的耳铛,以及一抹雪白的耳垂。
花漓觉得有什么无形落在耳朵上,使得那一小片肌肤又热又痒,怎么回事?
她抬指去碰了碰耳尖,后知后觉的去寻那让自己感觉有异的根源。
林鹤时早已经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花漓只看到一双清淡如常的眼眸,不禁蹙眉,眼中流露出迷惘。
不是长袖善舞么,狡黠的小狐狸竟也会迷了方向,林鹤时眼尾滑过微嘲。
思绪翻动间,顿然又滞。
再次看向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乌眸,故意而为的勾引,看似熟稔,实则懵懵懂懂,在与旁人相处时,她也始终拘谨矜持,保持着距离,在书院,对赵峥的抗拒也不是假。
除了在他面前,只是对他如此。
林鹤时沉如泼墨的眸有一瞬的怔忡,甚至不可思议。
第17章 孽种
分神的一霎时,那缕原本只是细微流淌的幽香,仿佛被什么催生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