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架上。
季蕴见曹殊走近,她忙向云儿扫了一个眼色,云儿顿时明白,急忙寻了个未用过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曹殊。
曹殊微顿,他眉目含笑地结果,将其全部饮下,方才一直干燥的喉咙得以缓解几分。
他轻声道:“多谢。”
云儿摇头,便拿着空了的茶杯回到季蕴的身边。
曹殊漆黑的眼眸望向季蕴,眼底泛出柔光。
晾晒刮浆布时,须得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移动一下竹片上的位置,以防刮浆布上的浆脱落。
曹殊先是移动了一下刮浆布,随后静静等候着。
在此期间,已有几位选手已刮浆毕,走至晾布架旁,晾晒刮浆布。
过了半晌,曹殊伸出修长的手,用指盖压印了一下刮浆布,只见浆面上并无印痕,已经干透,他便将刮浆布收了下来,稍后就是最后的一道工序了——染色。
曹殊走回桌案前,桌案旁边则是置着染缸。
染色之前,曹殊手中松开了刮浆布,随后放在了清水中浸泡,直至布浸湿、浆发软后才可下缸染色。
竹篮则挂在缸口,他将浸好的浆布置于竹篮之中,以防之后布沉入缸底时,泛起灰脚,影响染色,只因药斑布染色力求上色均匀。
曹殊拎着竹篮置于缸口,缓缓地下缸,染缸中靛蓝色的染液很快便将布完全没入。
待过了半刻,曹殊暗自觉得差不多时,他便拿起竹竿伸进染缸之中,小心翼翼地将布挑出来透风。
透风过后,则再次将布放进染缸中继续染色。
曹默才刮完浆,他见曹殊已在染色了,颇为不甘地走至晾布架旁,垂下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怨恨。
季蕴明亮的双眸注视着曹殊,心中甚是欢喜。
云儿则是由衷地感到高兴。
曹殊如此反复七八次后,便可已出缸了,他用竹竿挑起竹篮中布,此时原本白色的胚布现下已经染成了厚重的靛蓝色。
待布挑出后,他先将其置于染缸上,等待沥干,浸透的染液不停地往下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待到布不再滴水,即是沥干了。
曹殊挑着布疾步走至晒布架上,将布挑放在架上,随后捻起布四角对齐,横跨两杆。
第68章 青门引(八)
曹殊手持竹竿, 站在晒布架前的阴影下,他面容温润,低垂着眼睑, 浓密的鸦睫垂下来,遮掩住眼中的情绪。
染布方沥干, 现下被他挑至晒布架上, 日光照了下来, 想必很快便要晒干。
比试台上的大多选手已将布挑出, 置于架上。
这时,曹默咬牙, 挑着他的染布经过曹殊身旁,眼眸中夹杂着些许愤恨。
曹殊似有所感, 他掀起眼帘看向曹默,一双漆黑的眼眸冷冷清清的,不带丝毫的情绪。
曹默则是不甘示弱地与曹殊对视。
他最恨曹殊每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像他低人一等一般,如今曹家嫡系已落魄,曹殊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曹三郎了, 他有何资格可骄傲的?
曹殊眼神冷淡地瞥了曹默一眼, 便收回视线。
这一幕落入了曹默的眼中,则是变成了曹殊在鄙视他,嫌恶他。
曹默气得咬牙切齿,疾步走至他的晒布架前。
风裹挟着阵阵热浪拂过,晒布架上的药斑布随风轻轻地摇曳起来。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台上的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姿态各异的莲花与鲜活的金鱼,靛蓝色的布上图案饱满, 却又栩栩如生,好似要跳出来似的。
人群中时不时地传来了几声窃窃私语。
“肃静!”
裁判官眉头紧皱,神情严肃地说道。
话音刚落,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
裁判官站在晒布架前,一一地看了过去。
看至曹默的药斑布时,曹默登时紧张起来,隐隐有些期待地看着裁判官。
不想裁判官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直接掠了过去。
曹默难以置信地僵在了原地,他直瞪瞪地看着裁判官的背影。
裁判官缓缓地走至曹殊的身后,立马停住了脚步,细细地打量了起来,随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曹殊从容自若地颔首。
曹默猛地回过头,双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袍,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嫉妒之意。
季蕴坐在台下的竹棚中,她目光直直地望着在风中摇曳的药斑布,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的意味,一时之间久久不能回神。
她暗想,曹殊真不愧为曹家嫡系的继承人,倘若曹家不曾落魄,曹殊现下定是翱翔于空,而不是现如今跌落神坛。
或许,曹殊就如同明珠一般,永远不会被沙尘掩埋,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发出属于自身璀璨的光芒。
不觉间,晒布架上的药斑布已晒干。
裁判官吩咐小厮们将药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