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禄蠹恶吏毒手!”
说到这儿,盛苑朝景和帝拱手:“圣上,似涿函府知府郑湖这等妒贤嫉能之辈,为任一方,不思替百姓伸张正义,反而用尽心思排除异己,无才无德怎堪重任?此等心胸狭窄之辈、无能庸碌之人,该当削官为民,让其也尝尝百姓之不易!”
她噼里啪啦说的格外脆声,待说到了最后,就连罪名和处罚都帮着安排好了。
景和帝抚着桌案有些犹豫。
“圣上,臣反对!臣反对盛御史所言!”翰林院学士何登云一看皇帝脸色,就觉得要坏。
按着盛苑前几次的战绩,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皇帝未必受得了这人的奏本攻势,几次下来,皇帝说不得又要随了她意!
心里一紧的何登云忍着对盛苑这等女郎的厌恶,连忙上前分辨。
“涿函府知府也是照章行事,《涿函府志》多有此般案例!大燕之前,各地女郎郎君二十五或三十不嫁不娶者罪之!
涿函府照磨所照磨,从九品也!讼师,不入流也!涿函府知府将其许嫁朝廷官员,乃是大大的恩赐,何言构陷戕害?”
何登云振振有词,周围大臣多有颔首赞成之意。
“何学士,您是翰林前辈,清流也,该当论事以理!而今如何说出‘用前朝剑斩本朝官’之语!”盛苑几乎把“你强词夺理、你无理取闹、你胡说八道”挂在脸上了。
何登云见之,气了个踉跄!
“本官就事论事而已!你怎能这般欺人!明明是你想斩本朝的地方大员!本官才是以理护之!”
“哦~~原来何学士你是想袒护涿函知府啊!”盛苑看着气得跳脚的何登云,佯作恍然,故意曲解对方所言。
果不其然,何登云气得脸色越来越环保了。
“你!你!你这小女郎!无理之极!”气极反笑的何登云使劲儿甩了甩袖子,“老夫羞于汝同朝为官!”
“你!你!你这老郎君!莫名其妙!”盛苑学着对方语气,也跟着甩袖子,“那你就干脆致仕吧!”
“盛爱卿!”眼见何登云快让盛苑气晕了,景和帝示意盛苑悠着点儿,“还是要尊老的!”
“圣上,非是微臣欺他老迈,只是朝堂之上,同僚间辩论当以事实为依据、律法为准绳,何以用女郎郎君之别做区分?”
何登云此时还未到耳顺之龄,却听盛苑用老迈来形容他,气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圣上,微臣有话要说!”就在何登云将晕未晕之际,大学士杨守强出列了。
第七百零八章:该不该严惩(下)
盛苑扭头看了过去。
文华殿大学士杨守强,内阁群辅,是最有资格接替岑闽舟做三辅的官员。
哦,说一句,首辅言远,次辅古蕴程、三辅岑闽舟皆是文渊阁大学士,言远加太子太师,古蕴程加太子太傅,岑闽舟加太子太保。
朝廷关于阁臣品阶有规定,大学士加太师、太傅、太保者,乃为一品也;大学士加尚书者,二品也;大学士加侍郎者,三品也;大学士未加升者,五品也。
所以,现在说话的文华殿大学士杨守强虽是群辅,却是个五品官。只是他曾教导过当初还是太子的景和帝,加之自其丁忧起复之后体力多有不济,景和帝就将他从詹事府少詹事变成了文华殿大学士,还顺带扔到内阁闲散生长。
大概是因为景和帝认了和杨守强的师生名分,故而内阁里,就是首辅言远对其也是多有宽容。
所以,他这个五品官当的还是挺风光的。
关于杨守强的资料,盛苑在脑袋里浮现过后,就给扔到一旁。
只听杨守强沉声道:“臣以为,涿函府知府行事或有急切之嫌,然其所为有根有据,不当以罪论处。”
景和帝点点头:“爱卿言之有理。”
“圣上,自大燕起,关于女郎郎君三十不婚,只罚其缴纳税银,无有强行婚嫁之要求。”盛苑看着杨守强,“人皆说,燕法陈随楚从之,虽说我朝对于此般政令没有详细规定,但是燕、陈两朝都有修订,便是按照前例也当从燕、陈之规!更何况,各地每个月财税里都包括此般税银哩!
那卓讼师亦是按期缴纳税银罚款,若非涿函府知府以势压人,何以嫁给区区从九品的官吏,逍遥自在多好!”
“盛御史,你尚小,不懂上官想要给下属保媒之心,涿函府知府许是识人不清,让那照磨所照磨所欺,可也不当从严罚之。”
“杨学士,您以善意推论,下官无话可说,只是,若真如您所想,知府大人亲自保媒,那照磨该当对卓然安百般呵护、好好珍惜才是。何以动辄打骂?传了出去,岂不是显得他对自家知府毫无敬重之心?!一个照磨,有吃有喝有奉禄,他能撑着这样大的胆子跟知府唱对头戏么?!”
“可是一府长官,何以对小小的讼师动手?”杨守强不似何登云那般激动,语调也很温和。
盛苑笑了笑:“自然是对付不过,打算玩儿赖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