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牙、使劲拔……拔、拔、拔、拔、拔!
嗯,大半落进地板的长刀,纹丝儿没动!
唔,众人屏气不言,大殿寂静无声。
场面,好像……略有些尴尬。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幸好全都姓盛
“无知小儿,不分敌我!”老脸羞红的盛向涯松开握着刀柄的手,恼恨地看向在旁边发笑的盛苑,大声痛斥说,“有本事莫要窝里横!嬉耍老夫焉能算有本事?!”
“大伯这是骂苑姐儿呢,还是指责本宫?”盛蒽抚着奏本明知故问。
盛向涯待要摆道理,却见盛苑几步上前,当着他的面、在他的注视下,单手放在刀柄之上,一个轻提就将长刀抽了出来!整个过程轻而易举得好像从沙堆里拔刀,把他衬得宛若一个笑话。
“大伯啊,这人呢,能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状态,那自是极好的,可是同样呢,也应当有雏凤清于老凤声的觉悟,不能忽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事实啊!您这当长辈的,当给后浪超越前浪的机会。”
“你这混账又是哪家后辈?你这厮记得自己姓盛吗?”盛向涯让盛苑那副苦口婆心的劝说模样气得直跺脚。
“皇后糊涂情有可原,你怎跟着糊涂?纵然老夫止步于此,你以为,明日大朝会时,内阁那群老匹夫就能善罢甘休?
若无九城兵马司和盛氏于军中的人脉为盾,纵然你掌着五军统督府,也未必能保全皇后!
苑姐儿,你可莫要忘了,五军之间各有统帅,五军之内亦有派系。
五军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儿,似这等关系着各自身家性命、事关家族未来的站队,除非你有能耐让人家失了智的跟随于你,不然,人家是要看现实看利益的!呵呵,苑姐儿,你有这资本么?!”
盛向涯嘲讽的指着盛苑手里的刀:“昔时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可后来又怎样?逞一时之能,不过一时英雄;大局面前,超群的力气、一人的勇猛,能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不然,你以为,人们缘何重视宗族亲缘?!”
“本官能不能把握五军,不劳大伯忧虑!内阁怎样出招,也终究是臣子;君无过,臣反君,此非臣之道,大义面前,他们无理。”
盛苑屈指弹了刀面一下,接着在弹出的嗡嗡声中,笑说:“就算驻军不臣,想要借机生事……言远也好,内阁的其他人也罢,就甭想走出朝殿了。
到那时,这京都可就热闹哩!就像大伯说的那样,盛氏两府一体,皇后和本官可都姓盛呢,大家谁都别想把谁撕撸开了!
只是,皇后和本官身处皇城,永兴侯府有部曲亲随守候,亦有安城侯府的护卫力量保全……却不知让您抽调了半数精锐的盛国公府,能不能顶得住叛军的攻击了!”
“竖子!”盛向涯没想到盛苑竟然以国公府相威胁,当即气得牙齿颤颤。
可他只才骂了俩字,盛苑的言语又传到了他耳畔:“大伯何必急着生气?您之前说本官手里的五军不可靠,那您掌持的九城兵马司就真的可以尽信?您瞧瞧,本官手里的这个是什么?”
“你……”盛向涯原本飙升到顶峰的怒气,在看到盛苑手里的九城兵马司执掌符牌后,当即尽数倾泄。
大惊失色的他眼眸圆睁,盛苑手里的令牌不过一尺之远,就算想说昧心话,他都没法子说那是假的。
看着保真的令牌,盛向涯有一瞬间的工夫,竟然须发同颤。
难以置信的盛向涯猛抬头,看向不言不语、却又似乎说了千言万语的盛蒽,顿时,好像什么都想明白了。
一时间,他竟连呼吸都透着惊异和后怕。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很微妙
晨钟敲响,朝殿开启,延平朝半月一次的大朝会按期举行。
群臣行过大礼,多数人却不像往常那般起身。
饶是皇后连说了三遍“三遍众爱卿平身”,除了盛苑和安屿等人,竟有三分之二的官员手持笏半弓着身子,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见此,盛蒽也不在维持客气,冷笑一声后,看向殿内三三两两站着的臣子,淡声询问:“诸位爱卿可有要事禀报?”
此言说罢,旁边儿的秉笔太监便扬声而道:“有奏报呈上,无奏报退朝!”
“臣有事禀报!”盛苑左右瞧瞧,注意到三辅岑闽舟有开口之意,当即扬声而说。
话到嘴边儿给憋回去的岑闽舟噎了一下,气恼的瞧过去,却见盛苑毫不遮掩的用口型朝他说了句“憋着吧你”,当即气得差点儿脱下靴子远投过去。
这玩意儿太不是东西了!
怎么就叫她考上了状元?!
这家伙较流氓好多少呢!
斯文扫地矣!
气恼不休的岑闽舟默默地暗骂了一番,左想右想越想越气的他忽略了言远和在詹事府当少詹事的堂侄岑苓的暗示,兀自咬牙切齿地踩着地板,恨不能手搓炮弹把个盛文臻原地轰了去。
言远没想到岑闽舟这人平时咋咋呼呼地,关键时候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