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用了她们的香皂,她母亲的女子病好了不少,谁曾想没多久,她竟也染上了此怪病,手足无措只好求助秋曜坊的医女们。
正值灾年,她根本没钱付诊费和药费,秋曜坊众人却还是一直帮她治,直至她痊愈。
痊愈后,听从莫婤的用深井水煮内裈,再过一遍醋,这病再未复发过。
其实,崔姐儿平日就爱干净,是用了水灾后的脏水才染了病,虽当年的水灾未引发大疫,但莫婤囤的药却处处派上用场。
风寒发热要用,口足生疮要用,上吐下泻要用……最后,连治痔疮的药都没了。
她更是趁此,将孙思邈给她的医书掰碎了读,而他这便宜师父只来瞧过她三次。
一次是她回府,高热不下时;一次是她在难民堆救人,被传染后;一次是她背完书,准备用其当引火纸前。
孙真人每次都神出鬼没,让她很难不怀疑他在监视她,但她也问心无愧,便随他去了,就当多了层保障。
瞧着时辰,崔姐儿在晚膳前告辞了。
莫婤是同她一道走的,她回屋陪着莫母用膳后,换了套黑不溜秋不打眼的衣裳,同院外的李世民会合。
还未行至,远远瞧见长孙无忌正巧亦跨出了院门。
还未等他们猫过去,长孙无忌身后出现了个人影,他们放缓步子悄悄靠近。
李世民在她耳旁轻叹:“长孙安业——”
第53章 第53章
长孙安业方侍疾完, 正喊了烧刀子酒,要解解酒瘾。
这可是大嫂去岁初春,专待山雪融化后, 去渭水头头取的仙人遗泽酿成的。
酿时还邀了他去瞧, 那母乙饕餮纹铜爵里头还留下道粉儿的涟漪, 大嫂说是叫“一梭水”。
烧刀子酒埋在莲池窖里藏了整年,他喝着最是够劲,前搁才又去大嫂处求了坛。
其实, 是因烧刀子酒,性烈,还用上了蒸馏手法,很是醇厚,莫婤向高夫人求的蒸馏器具就是从做烧刀子酒的老翁手头买的。
唤人洗了个五色缠丝的玛瑙杯, 拧开镶金的牛形兽首嘴处的塞子,仰头,一美妾倒酒, 他畅快地喝。
刚尝到味, 齐娘子就使了婆子来唤他。
今个傍晚,齐娘子吃了亏, 自是不服,用纱布裹了脖, 就去了大嫂院中。
齐娘子来到大嫂堇娘子屋里时, 她正穿了身蚌肉白对襟襦裙, 盘腿坐在静室,手串檀木珠子礼佛。
跪在佛像旁的大丫鬟在帮着烧佛经, 把经文一张张丢进火盆子,还拿了面团扇吹烟。
堇娘子自长孙行布去了后, 就给自己的屋子封上了大窗,说是寡妇守节,整得这屋子青霄白日,也阴沉沉的。
黯便罢了,她日日礼佛,烧香燃纸,烟雾缭绕,把屋子熏黑不说,还直呛人,齐娘子每次来都是含着片薄荷,就怕自己晕过去。
只这般清醒,又将她这被佛像包围的静室瞧得一清二楚,或低眉善目,或笑口常开,或怒目金刚……她心可不澄澈,每每瞧着都有些心虚。
“好嫂子,你瞧瞧我这脖儿,小婆也太狠辣了些。”
揭开脖儿上缠的布,就觉似有烟灰沾上,痒得慌,齐娘子又围上了。
堇娘子瞥了眼,又阖上眸,念叨着佛经不回话。
“好嫂子,你同二哥说道说道,让他给他们个教训?”
“你怎不同安业说,让他替你出头?”
听她死命撺掇自己,堇娘子才不愿当这出头鸟,开口推脱。
“我们安业哪比得过二哥气势,二哥最是听你的,说两句还不简单?”
齐娘子可不愿意在这个紧要关头,给他官人找麻烦,虽他们一心是要赶长孙无忌母子三人出府,但若能让长孙恒安率先发难,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美。
听她这般捧自己,堇娘子心中自是得意,想官人去后,她日日哄着小叔子们,终是见了成效。
前个,纨绔的长孙安业乖乖来求酒;不着后院的长孙恒安,日日来陪她念一段经。
佛前自是规矩,但她心中却一直琢磨着转房婚,长孙家有鲜卑族的血统,习俗与乌桓同俗,“妻后母,报寡嫂”。
她日子过得寂寞,还时常恐慌被长孙一族赶出府去,每每回娘家,阿娘也是让她* 早日连上长孙家的其他兄弟,她心思日渐起。
长孙无忌年岁最轻,但却油盐不进,她亦瞧不上;长孙安业好哄,确是个喜新厌旧的花心鬼,不可靠;最好的是日后掌权长孙府的长孙恒安,憨厚老实,还孔武有力。
心头这般想,但因着长孙行布才走不久,公爹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她一直只敢淡淡地暗中接近他们兄弟,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一寡嫂可掺和不了小婆的事。”
虽被齐娘子夸得心头舒坦,但她还没昏了头,想支她去以身试崖,断是不能。
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