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占魁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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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孩童的大娘们,多要核果蜂蜜的;挽着婆母的媳妇们,都挑肉桂红枣的……

见此摊位颇为红火,亦有那抬轿坐车的、坐酒楼吃席的贵人们,遣了奴仆来买的。

最让莫婤笑得合不拢嘴的,是一包着云纹幞头,脚蹬鸟皮靴,腆着大肚的管事,买了全部都加的全家福,付了近百文。

而右骁卫将军府,长孙无忌瞧着四岁妹妹面前,比她脸还大的酸奶捞,不得不板脸相助。

原以为酸得掉牙,没成想竟酸甜可口,醇厚丝滑。

再抬首,便见妹妹嘟起嘴,控诉他速食太过,都抢没了。

一向淡然的长孙无忌,终有破功的迹象,忙哄了她,答应隔日定赔她同样的两碗。

莫氏母女卖到快收摊时,只剩一斗碗酸奶,并一层薄薄的雀麦。

被一应酬后,吃了酒的官人,都包圆了。

官人原只为醒酒,未曾想荒年才吃的雀麦,混着酪浆,竟这般美味。

三两口就吃干舔净,还问莫家母女何时再来卖。

莫婤算了算日头,定在了三日后。

见有了回头客,莫母还送了他一碗醒酒汤,去酒气。

回屋,母女俩点了点,刨去成本,竟赚了半吊钱。

莫婤揣着铜钿,喜滋滋地睡了,梦中都是春暖花开、舒适惬意的小院。

翌日一早,莫婤正在院中洁牙。

二楼的马大娘,推开窗牖问:“昨个夜里,你们母女做何去了,这般晚才回?”

“看花灯,元宵要到了,该挑灯了。”莫婤吐了盐水,还瞧了眼院中挂着的长孙无忌送的兔子灯,方回道。

“哼。”

马婆子怪笑一声,嘭地阖上牖,心中恨恨:还看花灯,她分明见这兔子灯都挂了两三日了。

也不在意,为何马大娘一早便这么大的火气,莫婤正潜心构思如何为产后用品铺子增添新品。

前几日,与高夫人深谈宣传策略时,坐于高夫人近侧,不经意瞥见她眼下、鼻翼旁的淡斑,经忆梅证实,确为孕期所留。

孕期,体内雌孕激素上升,催生黑色素沉淀,斑痕悄无声息2。

虽分娩之后,激素渐复平静,然斑痕却如旧时月色,难即消褪,甚或长驻。

思绪至此,莫婤心生一计,欲创制产后佳品,非为彻底祛除,仅盼稍许淡之,亦足矣。

脑中闪过桃花面膜、菊花汁涂斑、桑叶浆敷颜……

奈何冬寒料峭,众物皆无,有些犯难。

正俯首翻着莫兄留下的医书,赵妈妈忽匆匆找来,给莫婤通风报信。

早起就给莫婤甩脸色的马婆子,竟告到了夫人处。

“那莫家母女竟在夜市卖酪浆。”

马婆子,弓身低头,立于高夫人前,言之凿凿。

原是昨夜,马婆子于莫家院楼上,见莫氏母女携大陶罐外出,心生疑惑,遂尾随其后。

至夜市,见二人驱木牛流马,售酸奶捞,顾客纷至沓来,生意兴隆。

今晨,莫婤还不肯分享,马婆子心生嫉妒,故急躁前来,向高夫人嚼舌。

“她们不当值时,夜市启,售卖无妨。”高夫人闻罢,翻书之手微顿,旋即淡然回应。

“她们定是用了府中的食材!”马婆子愤愤地说。

“你别随口污蔑人,我日日去大厨房,还管着夫人小厨房,两处可没少东西。” 杏雏睨之,反驳道。

“她们还用了府中的木牛流马。” 马婆子疑杏雏收赂,不敢直言,转而另提证据。

“那是她们朝我租赁的,给了五十文呢,我都记了账的。”赵妈妈见马婆子不死心,苦口婆心道。

赵妈妈居府多年,公正无私,马婆子不敢冒犯,遂改口:“彼等夜市售卖,损我府颜面。”

“府中亦置办有赚钱的营生。”秋塘沉稳接话。

高夫人终抬首,目光落于面红脖子粗的马婆子。

“那怎么一样,街边小贩,上不得台面。” 马婆子见高夫人抬眼,愈发来劲,“若他府知悉,必疑我府贫寒,养不起食客,失笑于人。此举实打夫人之脸。”

门旁的赵妈妈,见夫人脸色渐渐不好了,便扯了出恭的幌子,溜出来给莫婤报信。

莫婤聆毕,嘱赵妈妈先行返回,遂将手中卷帙夹了书耳,方起身。

着莫母新裁缥碧交织上襦,外披丁香软烟罗半臂,身裹齐胸媚蝶妆花缎长裙。

颈悬瑞兽银项圈,一手圈辟邪珠红绳,一手绕金丝绞镯,双髻缀以金莲绢花与南珠短钗。

换好战袍,莫婤端出在晚娘处学到的范,进了夫人院子。

高夫人坐于上首,室内异常寂静,马婆子喋喋不休的告状声尤显刺耳。

莫婤听了一耳朵,一半指责她们母女中饱私囊,行街边叫卖之俗事;另一半,则是对她们母女言行嚣张,不敬府中老人的控诉。甚至隐约夹杂着对高夫人偏爱她们的不满。

瞧莫盛装而至,高夫人面色不禁缓和几分。

见状,莫婤轻移莲步,至高夫人前,旋身一周,娇声道:“夫人观我此装扮可入眼否?”

全程未侧目一顾旁立的马婆子。

高夫人自识,

皆为她所赐,心绪愈宽慰道:“婤